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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為這個窮地方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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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瘠,卻是個有曆史的地方,千百年來鐵血的英雄,慷慨的詩人,挖掘寶藏的八國聯軍全都在這裡留下過故事。

    即便是近百年來的額濟納,也不是完全像現在這樣,幾十年前的文化運動中,不少内地的知識青年曾下放至此,如此豐富的人物背景,完全可以塑造出一個經得起推敲的故事。

    既然有了寶藏的傳說,為什麼不能來個故事新編呢?同樣用寶藏做線索,把劇情改一改,千百年前的事誰都說不清,越是沒譜越好創作。

    黑将軍也好,俄國人也好,甚至馬可波羅,老喇嘛和當代老知青,全都可以拿來用。

     優秀的老千和優秀的武者一樣,必須有強大的學習能力,不但能見招拆招,更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其他門派的武功領教過一次就能變成自己的本事。

    當那個大膽的計劃在心中漸漸成型,陸鐘越想越興奮,正月十五的那晚,半夜三點,他忽然從羊皮褥子上爬起來,把單子凱和梁融搖醒。

     第二天一早起來,陸鐘他們就跟屯子裡的牧民們道别了,孩子們對這幾位教他們認字畫畫的叔叔阿姨戀戀不舍,但臨走的時候他們說,很快就會再回來。

    當天晚上,睡了半個月地鋪的騰格爾大哥回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羊皮褥子上,他在枕頭下面摸到了一個硬紙包,打開來一看,裡面是滿當當的兩萬塊錢。

     陸鐘他們這一走,隻是離開了屯子,并沒離開額濟納,而是開着車,把大半個額旗跑了個遍。

    每一個騙局最關鍵的地方就是真實性,不認真考察就編出來的故事是經不起推敲的。

    用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把馬鬃山,奶頭山,烏蘭泉吉,古日乃,蘇泊卓爾,溫圖高勒蘇木甚至國境線附近都跑了個遍。

    這個時間段,正好遊人稀少,經常把車開一天,人影都見不到,倒是很方便辦事。

    有時候碰上牧民的蒙古包,讨頓飯吃總會遇到熱情的招待,陸鐘他們也總會留下飯錢。

    好幾次還遇上了邊防線上的戰士,生活條件相當艱苦,守在潛伏點上的戰士更是做夢都想碰上生人好說說話。

     也許是内蒙古清新的空氣和連日來的規律生活,老韓的咳嗽竟然沒有惡化,臉色也紅潤了一些。

    自從他出事後,就沒再抽過雪茄,偶爾陸鐘抽上一支,他連看都不多看一眼,好像自己根本不感興趣。

    師父的身體讓徒弟們放心,大家都期待着這一單能把之前的虧空給填上。

    那異乎尋常的熱情和執着讓陸鐘甚至有種錯覺:大家都盼着填上虧空可以早早退休。

    大家是不是真這麼想,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眼前這個大買賣千萬不能搞砸,師父等不了太久,至少要賺夠錢給他安度最後的時光。

     這半個月時間過完,整個正月也結束了,平安無事,陸鐘他們還是沒有回屯子,而是回了北京。

     又過了半個月,省博物館收到了一件捐贈,一方紅色的瑪瑙印章。

    奇怪的是印章本身并不特别,殘缺不全,質地還一般,上面雕刻的圖文也奇奇怪怪,像殘缺的西夏文,連專家都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時代的東西。

     更奇怪的是,捐贈人竟然是一位俄羅斯的小夥子,說是祖父傾其一生也沒有解開藏在瑪瑙印章中的秘密,不久前老人去世了,遺願是一定要把這東西送回中國。

    俄羅斯小夥子金發碧眼個子高高,顯得很有教養,可他的真實身份卻怎麼都不肯說。

    小夥子雇的女翻譯人很不錯,最後還說服雇主出資十萬塊作為研究經費,希望早日解讀出那方印章上面的内容。

     這件事很快上了報紙,印章本身不算太吸引人,吸引人的是俄國人,當年三挖黑水城的科茲洛夫就是俄國人,他帶走了那麼多寶貝,究竟小夥子跟他有沒有關系,這可不好說。

    不過這件事在報紙上也就是巴掌大小,國家的寶物跟老百姓沒多大關系,人民更關心物價漲不漲房價跌不跌,就算是超市打折的廣告也比它更有關注率。

     這一期的報紙很快就被人們随手丢棄,有人用來包東西,有人拿來練毛筆字,更多人把所有看過的舊報紙積攢起來等着買給收廢品的。

    不過在馬鬃山蘇木的那個小屯子裡,有一個人,卻把這張報紙小心翼翼認認真真地地糊在了牆上。

     注1: 掀闆肉:羊的後座部位有胛闆骨,牧民把胛闆骨上的肉稱為掀闆肉。

    上手扒肉時主人特意将“掀闆”放在最上面,最好的肉,要大家分享,通常是由年長者或由主人指定最尊貴的客人來分。

     注2: 蘇木:蒙語中是“箭”的意思,和“旗”一樣,是對行政區的稱謂。

    清朝時稱呼蒙古族“旗”的下一級行政單位,跟漢族的鄉差不多。

    每個蘇木由150名箭丁組成,每旗下屬蘇木數不等。

    解放後,内蒙古自治區在牧區依然采用這一成為,作為區級政權。

    蘇木達,相當于鄉長和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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