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了三輛車,除了路虎,另外兩輛是大衆途銳。
車如其人,他的車都是内斂不張揚,跟魯道魁完全不同路線。
這一晚,這三輛車在屯子外兩公裡的地方停下,隻睡了三四個鐘頭,天亮前兩小時,羅華龍就讓催促大家動身前往黑水城。
魯道魁路上累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才起床,等到大家飽餐一頓再上路,已經将近上午十點。
不過大龍說沒關系,天氣冷,又沒多少風景看,黑水城應該沒什麼遊客,早點晚點沒關系。
經過兩天的适應,魯道魁他們已經對戈壁灘的路适應了許多,憑GPS衛星導航,他們把油門踩到底,幾輛越野車你追我趕地就像脫缰的野馬,縱情馳騁。
幹燥的風把殘雪吹得隻剩下東一塊西一塊的了,駕駛的樂趣加上對寶藏的期待,讓魯道魁很開心,樂呵呵地拍着大龍肩膀,大喊痛快。
和顧着飚車自爽的魯道魁他們不同,一路上接連不斷的胡楊樹吸引了大龍的視線,從需二人合抱的老樹,到手臂粗細的幼枝,那遒勁殘缺的樹幹,全都是他們為了生存掙紮過的痕迹。
這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的獨特樹種是大漠的英雄,擁有一億三千萬年的悠久曆史,卻在日益殘酷的環境下岌岌可危。
到達黑水城時,已近中午,不過大家沒人提午飯吃什麼的話題,魯道魁和他的弟兄們都被茫茫戈壁上忽然冒出來的這麼一座城池給驚呆了。
幾柱白色的佛塔伫立在被風沙摧毀的城牆殘端,那是人為修補過的,于風沙中看起來搖搖欲墜,在湛藍的天空映襯下,有種不協調的存在感。
整個黑水城跟四個足球場差不多大小,城池西北角有個大大的坑,那是當年科茲洛夫挖掘過的地方,就像一個巨大的瘡疤盤桓在這片殘缺不堪的沙城之中。
魯道魁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帶來了六把高頻率金屬探測器。
可圍着整個黑水城裡裡外外地掃過一邊,隻撿到兩個被埋在沙子裡的易拉罐和三塊五毛錢硬币。
“奶奶的腿兒,老毛子忒黑了,下手咋嫩狠呢,都挖成這樣了,下邊還能有啥。
”魯道魁站在城中心,叉着腰虎着臉,吼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驚飛附近的一隻鷹,巨大的翅膀在天空劃出一道冷峻的飛行線,神态自若地俯瞰着地面上這幾個生人。
“這的确是老毛子動的手,他先後三次來到黑水城,包括西城牆那邊的佛塔,都是他剖開的,他帶走數千種刻本抄本,兩萬多卷古代藏書,三百多幅繪畫精品,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文物,這些東西足夠裝備一個中型博物館了。
但是您想過沒有,時隔十年,他又回來了,為什麼拿走了這麼多東西他還不滿足?”
“寶藏,一定是寶藏!”魯道魁抽着煙,用腳劃拉着地上的沙子,浮沙的下面露出一塊不知什麼朝代的陶器碎片。
“别急,現在咱們來了,隻要寶藏還沒被人挖走,就有機會。
”大龍掏出那張羊皮地圖,鋪在地上,認真地看了看,又叫過曾麗研究了一會兒,最後他們說,“去附近的老高蘇木看看。
”
老高蘇木,也就是過去的綠廟,這一帶墳墓很多,不過早就被人挖了個遍,收獲并不大,大家又是一番精心搜索,最後也隻發現了兩個說不出什麼時期的小碗。
大龍說,看器形像是冥器,應該是古時候的真東西,不過不太吉利。
魯道魁才不管吉不吉利,隻要是值錢的東西他都要。
整個下午隻收獲了兩個小碗,曾麗說不如下一站去溫圖高勒蘇木那邊看看,雖然車上帶着帳篷和幹糧,但如果能夠趕到蘇木政府那邊過夜,會安全許多,戈壁灘上可是有狼。
幾輛車再次馳騁在大漠上,路上颠簸,把大龍的女人蘭姐一個勁地埋怨,惹得大家好生心煩。
魯道魁回頭就是脆生生的一巴掌,蘭姐不再說話了,捂着腮幫子委屈得直哭。
本來這趟是不打算帶她來的,是因為大龍帶着曾麗,這一路有個女人照應會方便許多。
從黃昏開到天黑,大家一路不停,在車上吃了些東西,終于趕到了蘇木政府。
幾百裡路開過來都沒見到人影,到了這裡,終于見到了幾棟土坯房。
政府所在地叫做伊和紮格敖包(注:1),大夥兒下了車,發現除了土坯房外還有個小禮堂,可這些房子空無一人,門窗都是破破爛爛,比黑水城遺迹好點的地方就是多了個屋頂。
牆壁上還能看到文革時期留下的标語,不知出于何人之手,不過看得出這些房子不過都是近幾十年來修建的,是風沙讓這裡面目全非。
雖然屋子破,也好過沒有,這戈壁灘上半夜裡還有嗖嗖的大風一個勁地刮。
魯道魁讓幾個手下人在小禮堂裡面搭帳篷,晚上就睡在這兒了。
為了安全,臨睡前還得出去巡視一番,魯道魁帶着大龍曾麗,還有兩個弟兄開車在附近兜了一圈。
沒想到附近有個很大的草甸子,草地上鋪着厚厚的一層動物骨骼,在明亮的月光下白花花的,把曾麗吓得隻叫,就連魯道魁也心裡發毛:“這什麼鬼地方。
”
“别怕,這裡曾是東蒙的王爺德穆楚克棟魯普的軍隊駐紮過的地方,那家夥是個親日派,一直想自己搞個蒙古國,當年他的軍隊也有幾千人馬,住在這裡的時候每天都要吃掉成百上千隻牛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