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就是演技,什麼時候該摔,把假摔摔得比真摔還像那麼回事,又什麼時候該哭,該怎麼哭,怎麼喊疼,這都有技巧。
第四,那就是要備好裝備了。
那位專業碰瓷的大爺,每次出工都帶一個灌滿雞血的魚鳔,藏在嘴裡,出事後咬破魚鳔先吐口鮮血,那視覺效果格外驚悚。
第五,得靠天份和苦練了,古代沒有汽車,碰瓷的大多撞馬和馬車,到了民國那會兒才有汽車。
大部分幹這行的,都得練些外門功夫,最好能連硬氣功一起練,能被撞得飛出去老遠,或者在地上打上好幾個滾也絲毫無損。
以上幾點,面前這位鄉村摩托車手沒有一點做到,穿劣質的假皮夾克,被車撞了連點緩沖和反應時間都沒有,倒在地上就開始嚎,身上也沒見紅,太不專業了。
B
“哥們兒,演過了,你這假摔也太明顯了。”陸鐘覺得好笑,這是假把式碰上了真行家。
“我的腿斷了啊,我的腿。
”男人還抱着膝蓋作死地嚎,不到一分鐘,附近就有一群扛着鋤頭的村民沖了過來。
陸鐘覺得好笑,回頭看一眼弟兄們,大家也都下了車,來看到底怎麼回事。
單子凱看過了摩托,車上沒有碰撞的痕迹,那人是從小山坡上溜下來的,地上的胎痕也能看出,隔着陸鐘他們的商務車還有一米開外的距離,根本碰不到,另外地上的摩托連發動機都沒響。
出事後這麼短的時間内,就沖出來這麼多村民,顯然,是早就設好了埋伏。
“早知道我們真該把車直接開過去,軋斷你的腿。
”何小寶氣呼呼地說。
“說吧,你們要多少錢。
這麼多人一起出來,出場費肯定要一點的,雖然你沒受傷,但我們也不是冤大頭,價錢合适的話,馬上就給你。
”陸鐘不想跟村民糾纏,中國最厲害的人其實并不是城管,農民們團結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
“誰要你的錢,撞了人就要負責。
走,跟我們回村裡去,咱們請村長來評評理。
”說話的村民四十多歲模樣,看起來絲毫不土,眼中透着一絲精光,應該是個能人之類的角色。
“我們還得趕路,不能耽誤時間,不如你們直說吧,究竟要多少錢。
”圍在身邊的村民越來越多,陸鐘開始感覺到威脅。
“呸,誰要你的臭錢,我們要評理!”另一個龅牙村民高舉着鋤頭,沖了過來,揪住陸鐘的領子就要把他往村裡拖。
村民們的人數是陸鐘他們的兩三倍,如果單憑武力,這幫人不是陸鐘他們的對手,就算隻有曾潔和司徒穎出手,也能把他們全部擺平。
但這幫人是農民,不是奸商不是貪官,大家下不了手。
最後大家被村民們簇擁着,就要往村裡走去。
這怎麼行,誰也不知道村子裡有什麼在等待大家。
未知的就是危險的,這是每一個老千都應有的覺察。
被推搡着走了幾步,陸鐘忽然分開雙腿站定,從懷裡掏出一把粉紅色的人民币來,對着天上一扔,立刻下起一場粉紅色的陣雨。
盡管剛才還口口聲聲說不要錢,可一旦有人蹲下身子去撿了第一張鈔票後,立刻有不甘落後的其他村民效仿,很快,剛才還擁着陸鐘他們準備往村子裡去的村民們,一個個都撅着屁股撿起地上的錢來。
“别撿,别撿了,抓人要緊!”那個為首的村民大喊着,可惜沒人聽。
就在撒錢的同時,大家已經默契地明白了陸鐘的用意,趁村民們不備趕緊撤。
所有人同時飛快地跳上車,關好車門,猛踩油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八成是看咱們車好,雖說咱是商務車,但這輛福特個頭那麼大,太打眼了,這幫土匪才不知瞄了多久,好不容易逮着咱們,現在又撿了那麼多錢,準樂壞了。
”單子凱一邊開着車,心有餘悸。
“就這麼假摔一下就撿了一萬塊,便宜他們了。
”何小寶不甘地說。
“要是被他們真弄進村去,那可不是損失一萬了,那個打頭的,我看出來了,心狠着呢,能把咱的皮給扒喽。
” “不管怎麼說,平安無事就是萬幸。
”曾潔倒是很容易滿足。
“看來咱們不該走這條路,走高速可沒人碰瓷。
”司徒穎破有些不滿。
陸鐘聽出司徒穎的埋怨,并不解釋,他隻是想多跟她待上一會兒,哪怕隻多一天,多幾個小時都好。
車内陷入尴尬的沉默,為了緩解氣氛,曾潔說起她經曆過的另類碰瓷事件:“兩年前,我養過一條金毛。
養過狗的人大多知道,金毛性情溫順智商也高,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一天傍晚,我正牽着狗出去散步,一個女的見到我的狗就過來逗,她故意把手往狗嘴邊湊。
正好手機響了,趁着我接電話的工夫,那女的就說我的狗咬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弄的,伸出手一看,果然有個紅紅的血印。
那女人一下子變兇了,開口就要一千,說是要打狂犬疫苗,我知道那根本不是金毛咬的,就說身上沒帶錢,不如打110,讓警察來處理。
” “後來呢,打110了嗎?”司徒穎好奇地問。
“那女人見我真要撥号,有些心虛,就罵罵咧咧地走了。
後來我在地上看到一團染紅的棉花,那女人根本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