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對女孩說道:“來一瓶半斤裝的‘五糧液’吧,據說那酒度數不高,喝不醉人的。
”
女孩點點頭,轉身離開。
“這家飯店門面不小,沒想到竟會雇這種連話都不會說的小丫頭當服務員,真是想不通。
”邱素靈撇着嘴說道。
“也不能這麼說,”牛芳不滿地白了她一眼,“我上次跟鬼子他們來這吃飯時,聽這裡的老闆說,這個女孩今年剛高中畢業,為了給她媽媽看病才出來工作的,高考都沒有參加。
她媽媽得的是肝癌。
”
“原來這樣……”劉曉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生日宴一直進行到九十點鐘,衆人才意興闌珊地離開飯店,返回寝室。
休息片刻,姐妹們便簇擁着劉曉曉坐到寫字桌前,桌上擺着一盒生日蛋糕,是大家湊錢買的,錢是小事,為的是個意思。
“來,開始許願吧。
”蠟燭全部點上後,牛芳站起來按滅了電燈。
幾人圍坐在劉曉曉身邊,等待着二十歲的劉曉曉開啟生日最重要的儀式:許願,吹蠟燭。
“我的願望是……”劉曉曉左右瞅了姐妹們一眼,緩緩說道,“希望凡是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都能一生幸福……”
牛芳忙拿胳膊捅了她一下:“生日願望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就不靈了。
”
劉曉曉隻是笑笑,一口氣吹滅所有蠟燭。
接下來是分吃蛋糕。
像所有愛鬧的年輕人那樣,蛋糕是吃的少,用來砸人的多,不過好在地點是在寝室而不是飯店包間,大家總還有點顧及,害怕假如真弄得哪裡都是蛋糕的話打掃起來實在麻煩,盡管如此,等到遊戲結束時,地上已然髒亂得不成樣子,幾人臉上、身上更是慘不忍睹。
不過,最重要的是大家玩的都很開心。
吃過玩過,一向熱愛勤勞的林穎帶頭打掃起寝室衛生,其餘人輪流去洗澡,剩下的給林穎幫忙,就這樣總算趕在十點半熄燈之前将屋子收拾幹淨了,每個人身上也洗得幹幹淨淨,分别躺在各自的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這期間值得一提的事情是,當輪到劉曉曉進去洗澡時,她猶豫着不敢進去,個中原因不用明說,最後還是牛芳主動提出與她一起進去洗澡(牛芳可能比劉曉曉還害怕進衛生間),事情才算解決。
與平常不同的是,這天晚上劉曉曉成為了談話的中心,别人——包括牛芳這樣的千年話痨也成了聽衆之一。
劉曉曉的話真多,從小學一直說到大學,說到初戀,說到第一次與人接吻和那個那個時的感受,說她後悔高中時玩的那幾次一夜情……她就這樣不停地說話,完全不在乎身邊人是不是在聽。
事實當天晚上,大家的确是在她沒完沒了的說話聲中進入的夢鄉,直至劉曉曉自己也睡着了,嘴裡還在咿咿呀呀地說話——夢話。
這個時候,紀如萱也在做夢。
她又夢到了那個神秘男人——上次在夢中帶她走進現實中真實存在的教學樓的男人,這一次,居然領着她來到了死亡鐘樓。
男人走在前面,時刻與她保持一個身子的距離。
他走的很慢,但不知為何,紀如萱總是沒辦法超到他的前頭,盡管她十分想看清他的長相,或者說看看他到底是誰。
一切都與紀如萱先前的“幻想”一樣——長長的過道走完,是一間與入口處相同大小的房間,沒有什麼擺設物件,地上到處堆着黑乎乎的垃圾和舊報紙。
與過道的相對方向、房間的另一側,有一架能夠通往二樓的木制旋轉樓梯。
男人絲毫不遲疑地踏了上去,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是樓梯在顫抖。
大概是受這聲音提醒,紀如萱恍然清醒過來,一個箭步沖上去,終于第一次站在與男人并肩的位置,連忙轉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側臉……
僅僅隻是這一面之緣,就在紀如萱想仔細看清楚這張臉時,耳邊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紀如萱戰栗着醒來,意識尚未恢複,便已聞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像是什麼東西被燒着了。
紀如萱猛地坐起來,伸頭向下鋪看去——
熊熊火光照亮了整個寝室,然而由于濃煙的阻擋,紀如萱沒能一下子看清那個在火光中狂舞的身影是誰,她甚至以為眼前這一幕仍發生在夢中,直到有人啞着嗓子嚎了一聲:“救命——”紀如萱才真正緩過神來,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
在火中“舞蹈”那個人是劉曉曉。
淩晨三點,也就是出事後的半個小時,劉曉曉便被救護車載到了醫院。
由于搶救及時,性命是保住了,而且傷勢不算太嚴重,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事發第二天上午,紀如萱等人以現場目擊者的身份被請到了警察局,接受例行問話。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面對年輕刑警的提問,紀如萱實話實說。
“我醒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我們幾個吓得不知所措,隻好打120,然後邱素靈去衛生間端來一盆水,潑在曉曉身上,火幸好滅了……”
年輕刑警點了點頭,問道:“你剛才說,寝室大門在你們睡覺時候一直是鎖上的,你能确定嗎?”
“是的。
”紀如萱點點頭,“在等救護車來的時候,為了排煙,我還特地過去把門打開,所以記得清楚。
”
“那麼,門從外面鎖不上嗎?我是說,假如有人從屋裡出去,有什麼辦法能鎖上門嗎?”
“不可能的。
”紀如萱想也不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