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陰森,曹雅欣終于明白九月那句話的含義,若是天色暗下來,看不清腳下的路,一個不慎,便會跌入深淵,變成一縷陰魂。
夕陽将天地照出一片金色的時候,曹雅欣一行終于到達傳說中的風門村,樹木蔥茏中的村莊寂靜、冰冷,遠遠地看過去,像一座座石頭壘成的墳墓。
那兩位先到一步的“鬼”就住在村莊裡吧?不知道他們是否如網上所傳聞的那樣,遇到過詭異的事。
九月用對講機和“鬼”聯系,但無論他如何呼叫,都沒有人回答,獒犬将手中的M16仿真槍上膛:“靠,這兩個小子,想跟老子玩陰的,好,老子奉陪!九月,咱們按原定計劃,先去搜村。
”
九月沉默了一陣:“好,大家拿好裝備,組隊前進,不要走散了!”
曹雅欣拿起朱璟洺準備的AK47,熟練地上膛。
仿真槍裡有顔料子彈,一旦擊中,會留下猩紅的痕迹,隻有特殊藥水才能洗淨。
七人小心地在無人村莊裡搜索,天色更加陰暗,手電筒射出慘白的光,劃出一道道冰冷的直線。
“你不覺得太安靜了嗎?”曹雅欣低聲問劉鳴萱,劉鳴萱神情警惕,“這裡是深山,竟然連一聲鳥叫也聽不到。
”
就仿佛,他們是唯一的活物。
“這就是傳說中鬧鬼的房子。
”九月推開一扇木門,空蕩蕩的中堂上放着一把太師椅,他訓練有素地用槍口尋找敵人,然後說,“Clear。
”
衆人走進屋去,熊貓大俠摸了一下太師椅:“果然和傳說中一樣,很幹淨。
”說罷,一屁股坐了下去。
歪道風開他玩笑:“聽說隻要坐上這椅子,就會有怪事發生,你就不怕被冤鬼鎖魂啊?”
“我早就想來坐坐這椅子了。
”熊貓大俠拍了拍扶手,“冤鬼有什麼可怕?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
九月推開裡屋的門,悚然變色,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裡屋橫亘着一隻長方形的櫃子。
棺材!
“這裡什麼時候多了具棺材?”獒犬叫起來,“我們上次來踩點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的啊。
”
“難道是‘假面’和‘北極’幹的?那兩個小子就喜歡吓人。
”
假面和北極,就是那兩個“鬼”的網名。
“你以為他們倆能擡着這麼重的東西走山路?”歪道風拍了拍棺材,木闆發出梆梆的響聲,毫無疑問,是實木。
“不如打開看看?”獒犬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還有些興奮,“說不定裡面有僵屍,咱們的遊戲從幽靈模式變成生化模式了。
”
“等等,牆上好像有字。
”曹雅欣來到牆邊,就着手電筒的光,看見一排血淋淋的紅字,“老太婆,尖尖腳,汽車來了跑不脫,轟隆轟隆落下河,河頭有個鬼腦殼。
”
“是蜀東的童謠。
”九月說,“我們小時候常念着玩。
”
“顔色很新,剛寫上去不久。
”
“靠,那兩個小子還嫌這裡不夠恐怖是吧?”
忽然之間,手電筒的光消失了一根,衆人一驚,驚惶地互望,氣氛忽然變得非常詭異,沉默了兩分鐘,九月皺着眉頭:“大家不要動,我點一下人。
一、二、三、四、五、六……”
隻有六個。
死一般的沉默。
“誰不見了?”
劉鳴萱舉起手電,一張臉一張臉地照過來,陰森森地說:“熊貓大俠。
”
“這小子,開什麼玩笑!”獒犬急吼吼地沖出去,“熊貓!給老子滾出來!”
沒有人回答,外面空空蕩蕩,依然靜得連鳥鳴都聽不見。
“怎麼辦?”歪道風問九月。
“繼續搜村。
”九月端起槍,“大家要小心。
”
風門村并不大,六人像篦子一樣梳過整座村莊,卻什麼都沒有找到,隻有一座連着一座的空房子和破舊得幾乎風化的簡單家具。
“真邪門了。
”獒犬的聲音裡有了一絲恐懼,“别說熊貓了,連假面和北極也看不到影子,難道他們沒在村子裡紮營?”
夜晚的風,森冷可怖,衆人心中沒來由地生出濃烈的恐懼,誰知道這座鬧鬼的村子裡究竟有些什麼東西。
“總之……”九月說,“我們還是先紮營過夜,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
衆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不敢在村内紮營,便在村口搭起帳篷。
天氣冷,生火燒水,吃了些幹糧,臨到要睡時,曹雅欣瞪着面前這個超大号的帳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仨要睡在一起?”
“難道你要睡外面?”朱璟洺遞給她一隻睡袋,“早點休息吧。
”
夜深了,太過寂靜的山谷反而讓曹雅欣難以入睡,她覺得自己躺在墳墓裡,四周都是冤魂。
這個晚上,她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半夜的時候帳篷外有什麼聲響,來來回回踩在樹葉上,讓人心煩氣躁。
“雅欣!雅欣,快醒醒!”低聲的呼喚在耳邊響起,她猛地吸了口氣,從夢中掙紮着醒過來,看見劉鳴萱那張漂亮的臉。
“怎麼了?”
劉鳴萱壓低聲音道:“我發現了些東西,跟我來。
”
天還沒亮,兩人打着電筒來到村口,不知為何,村外落葉重重,村内卻樹葉稀少,仿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