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蹲在那顆頭顱前不禁打了個寒戰,以前哪見過這種惡心的情景,胸口一悶,升起了一種欲嘔的感覺。
死者隻剩下頭,頭發沒了,臉部已經完全模糊,連眼睛都看不見了,隻剩一塊腐肉。
現場法醫初步判斷,頭顱應該是被濃硫酸等化學物品腐蝕過。
我的工作使得我對大多數血腥場面産生了一種近乎免疫的強大精神力量。
可是今天,這種情形卻叫我感覺壓抑。
死者的身份無法确認,面目無法辨認,體型也無特征。
是誰這麼殘忍? 報案人是一位清秀高大的長發男生,我向他詢問事情經過時,他緊張得滿頭大汗,似乎還未完全從驚恐中清醒過來。
據他說是在撿足球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這顆頭顱。
而且其他學生也證明了這一點。
我又去隔壁宿舍調查了一番,那個女生驚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說:“那地方以前死過人,是鬼屋,打死我也不敢進去啊……” 學校的校長也證實說,這間宿舍幾年前确實有個學生自殺,因此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打開過。
從現場調查來看,被稱為“鬼屋”的房間裡到處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周圍沒有腳印和指紋等蛛絲馬迹,連門鎖都鏽得快打不開了。
法醫很肯定地告訴我,這間宿舍裡至少有一年沒進過人了。
我走到陽台上,扭轉脖子往上面看去。
這棟女生宿舍樓共有六層,案發地點是三樓,也就是說,三樓以上的宿舍都是有可能從陽台上抛下這一顆頭顱。
平時就有很多女生喜歡朝樓下扔垃圾,誰也不會去留意三樓陽台上有什麼東西。
狡猾的兇手大概想到了這一點。
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确定死者身份。
然而,這幾天恰逢七天長假,許多學生不是外出遊玩就是回老家了,所以給排除工作帶來了相當大的難度。
一般來說,兇手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增加警方對被害人身份的判斷難度,以此來阻礙調查。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兇手與死者一定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然不會以割下頭顱毀容這麼殘暴的手法來行兇。
那得需要多大的恨意啊?
3
回到警局,一名警察提着一個透明塑料袋道:“你看看這個東西,是在那顆頭顱下找到的。剛隊長說,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 我拿出鑷子夾起來仔細看了看,是一塊薄薄的金屬物,已經被燒過或者腐蝕過了,最初的原型無法知曉。
這究竟是什麼呢?腦袋上為什麼有這個玩意兒? 我百思不得其解,隻得讓他拿去做一個詳細的檢測。
來到衛生間,我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更清醒一些,我對着鏡子撩了撩頭發,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那個金屬薄片是發卡!死者是個女生。
兇手和死者也許就在那棟宿舍樓上。
再從頭顱被燒毀和腐蝕的痕迹來看,應該可以鎖定為化學系,隻有他們才會接觸到一些化學物品。
我信心大增,決定從女生宿舍進行逐一排查,可眼下的難題是,大多宿舍的女生都不在。
而且那棟樓上都是化學系的學生。
就在我陷入暫時的困境時,一個叫谷飛揚的男生忽然找到了我。
從女生的角度來說,谷飛揚絕對算得上一個人見人愛的帥哥,面容俊秀,棱角分明,還擁有很标準的模特身材。
隻是那臉色蒼白得有些病态,深凹的眼圈微微發暗,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導緻的。
經過介紹得知,他是本校生物系的一名大三學生。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嗎?”我問。
谷飛揚猶豫了很久,最後說:“我女朋友失蹤了。
” 我心中猛然一動:“能說得具體點兒嗎?” “我女朋友叫韓小溪,化學系大三學生,人挺漂亮。
” “還有呢?” “她……她就住在那棟出事兒的女生宿舍樓上。
”說完,他哆哆嗦嗦地掏出煙盒,沒煙了,揉了揉丢到地上。
我問身邊的同事要了一包煙,掏出一根給他點上,他狠勁地抽了幾口,繼續說:“國慶放假的第四天,那天晚上,她突然過來找我。
我在校外租了一間房子,那晚她沒走。
等到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我在手機上看到了她給我的留言,說心情不好,想獨自去麗江散散心,過幾天再見。
當時我并沒有在意什麼,因為小溪是個崇尚自由、個性不羁的女孩,她經常會很沖動地出去遊玩。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 “你知道她為什麼心情不好嗎?” 谷飛揚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就肯定她失蹤了?” “以前她走的時候,都會跟我保持電話或者短信聯系,但這次很奇怪,她的電話始終是關機狀态,我很納悶,覺得她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
” “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不是擔心她跟7号樓的人頭案有關?”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