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聞女子冤哭。
後遭祝融,宮人猝死者衆。
”
是的,我略懂些風水皮毛。
因為建築系開有一門偏課,就是建築風水學。
不是什麼迷信的東西,不過是建築學裡一些約定俗成的經驗罷了。
就如故宮裡的藏書閣會用黑色琉璃瓦,因為黑為水,杜絕走水,不引祝融。
但這裡隻是女生公寓,為何要砌黑磚黑瓦?
“這裡曾遭火災?”我一時心急,便脫口而出。
小可神色頗為古怪,隻看了我一眼,剛要回答,便聽到一聲粗噶的喝罵:“别在這磨磨蹭蹭的,快領出入證,别處公寓樓的人一律不許進内。
”原來是守門的阿姨。
小可好意道:“快進去吧。
我是大三的,就住遊園廊3号樓201,有事可來找我。
”說完便先行離去。
我領了出入證,剛想上樓,便被阿姨叫住,她頗為不屑地瞧了我一眼,手看似無意地拍響了書桌:“别和黃小可那神神道道的人來往,對你沒好處。
”我本心性寡淡,也就颔首斂目聽了她教訓。
我知道這種阿姨最喜歡教訓人,而乖巧地聆聽,她們便會放行了。
果然她很滿意我的乖巧安靜,揮了揮手,說去吧。
“晚上9點前一定得回到宿舍,10點一定得熄燈睡覺。
”她忽然丢下了一句話。
我略一蹙眉,目光在她臉上淺淺掠過,隻覺她的笑容十分古怪。
我是住在409室的,是靠在最裡的房間,那處房間背對後山脊背,十分荒蕪,終年照不到陽光,連穿堂風也特别地猛,即使是在9月,也覺風帶秋寒。
就這樣,我便安頓下來了。
住在409的有四位女生,分别是外語、中文、建築和心理學系的。
而這些是性格最為活潑調皮的小蛐蛐告訴我的。
小蛐蛐叫藍青,心理學系的,她是個話痨,所以得名小蛐蛐。
她的自我介紹最為有趣,先是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接着哀哀道:“哎,學了這個專業,隻怕以後你們得叫我青姑娘了。
”寡淡如我,聽了也忍不住笑了:“不是藍醫生嗎?”她閃了閃大眼睛,依舊哀怨:“那些女心理醫生,哪個不是像老姑婆似的。
”我努力抿了抿唇,終是忍住了笑意:“哦,原來是‘密實姑娘假正經’那種青姑娘。
”小蛐蛐一聽,鼓起可愛的腮幫子便要來敲我,我們就這樣成了朋友。
“梨兒,你真要多笑笑,你看你一笑多漂亮啊。
”小蛐蛐是個自來熟,十分自然地伸出手來摸我臉頰,輕輕地點了點我的唇邊,“你看,小酒窩多漂亮呀。
”我一窘,忙低下了頭,從來沒有人如此贊過我。
不想隻這一句話,便引來了另外兩個女孩子的注意。
她們分别是中文系和外語系的系花,模樣兒十分标緻出衆。
尤其是外語系的唐棠梨,人如其名,嬌豔得如初春盛夏的棠梨,十分驚豔。
我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屑,也隻是一笑了之。
許是我的漫不經心,引來了唐棠梨“嗤”的一聲不屑。
小蛐蛐看不慣唐棠梨自恃美貌看不起人,口出嘲諷:“梨兒,你稍加打扮一定非常漂亮。
我是學心理學的,對人的心思摸得可清了,有些人就是妒忌。
”
又是“嗤”的一聲,隻是這次的哂笑愈加放肆。
我低頭看了眼白色的舊棉布裙子,因為穿得久了,盡管洗得幹淨,但終究是有些泛黃了。
“家裡窮,隻有這些衣服了。
”說這些的時候,我仍是微微笑着。
“那更不得了,這叫天生麗質。
”她一叉腰,指着我說。
那樣子可愛滑稽極了。
我淡淡地撫了撫裙擺的折痕:“我是土了些,不過棉布穿着很舒服的。
”
“就是就是。
”小蛐蛐連忙附和,手不自覺地攥緊了粉紫色的蕾絲花邊連衣裙。
如此的小心翼翼怕傷着了我的自尊,虧她還是學心理學的。
這樣的小動作早就出賣她了,盡管看出了她眼中的同情,但我還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一天便在閑閑的談話中過去了。
突然,阿姨拉了電閘,燈熄了,原本開着的電視機滅了,而唐棠梨的電腦“吱”的一聲,一道藍光閃過後也黑屏了。
唐棠梨忍不住罵了句粗口,她的家境很不錯,在法國是一大家族。
唐棠梨高考成績非常優異,是文科狀元,英語和附加外語法語滿分,上了省電台做訪問。
我是在電視上見過她的,記得當時她便說了,她以後要當外交官。
無可否認,電視上的她已分外耀眼奪目,但真人比起上鏡更美。
我漫無邊際地想着,終是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夜風吹起了窗簾一角,細碎的亮光點在了我的眉眼臉龐。
揉了揉眼睛,我無意識地看了眼窗外。
咦,睡前我不是關了窗嗎,此刻怎麼開了?
山風不斷湧進,冷得我直哆嗦,看了看下鋪的小蛐蛐,她蓋了床從商場新買的錦被,許是熱了,所以手腳都擱在了被外,她真不是不懂得照顧自己。
于是我爬下床架子,幫她掖好了手腳,手觸到柔滑的錦緞,指尖一片溫涼,多好的被子啊。
瞧了眼自己床上在阿姨處領的統一的被褥,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又是一陣冷風,我忙攏了攏披着的衣服,走至窗前正想關窗,卻被一陣缥缈的歌聲吸引住。
誰在深夜時分歌唱?由着好奇心,我把頭探出了窗外,無奈對着的便是後山,什麼也沒瞧見。
匆匆關緊了窗戶,正要回身,又是一聲缥缈的歌聲滲進耳膜。
歌聲又近了些,曲調頗為幽怨,一個黃色的身影映在了窗戶上。
我一驚,定定地往窗戶外的後山看去,山上濃濃的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