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去敲門的時候,老人不停地搖着頭,抖着手,拉開小門上的小窗口,一見路明和他身後的雨琦,好像一怔,沙啞着喉嚨問:“你們有什麼事?”
雨琦搶上前說:“老爺爺,我們想進去禮拜、祈禱。
”
守門老人搖了搖頭:“不行,已過了時間,明天清早來吧。
”
路明心想怎麼進個教堂也這麼麻煩,就急躁起來,說有急事要見神父。
老人指指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對他倆說:“你們又不是教徒,怎麼可以随便進出教堂?”
關于這一點,他倆倒疏忽了。
經老人一點撥,這才驚出一身冷汗:“我們這樣進去,人家一看就有問題,豈非自投羅網?”連忙向老人緻謝後離去。
怎麼辦?
就這樣放棄?
還是天黑後翻牆進去?
他倆挽臂在馬路上閑逛着,悄悄商議着。
還是女人心細,雨琦忽然想起,錢廣胸前挂着的十字架,與看門老人的十字架一模一樣。
她高興地說:
“有了,我們去錢廣家,向他借!”
路明一拍後腦勺,“對呀,瞧我多笨。
真不配當你的領導!走。
”
雨琦生氣地:“看你,又貧咀了。
這是什麼時候!”
路明用力挽緊了雨琦:“真的,雨琦,告訴你吧,我隻是臨時的代組長。
這是演戲給内奸看的,其實我對龍飛和你是心服口服的。
”
雨琦受了感染,也緊挽住路明的胳膊,“現在龍飛已不在了,你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其實我心裡清楚,我對你的态度是不應該的,請你原諒!”
“我明白,我們誰也沒有錯。
”路明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随緣吧”。
沉默。
好難堪的沉默。
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雨琦終于說:“路明,給我一段時間,好嗎?”
錢公館到了,可大門卻緊閉着,叫了半天沒人應聲。
不對呀,錢公館那麼多人,怎麼會沒有反應?
路明生怕曾家的慘劇重演,急忙蹲下身子,對雨琦說:“快,上身,越牆,打開門。
”
雨琦用腳在路明背上輕輕一點,“嗖”地爬上圍牆,一看裡面仍沒動靜,便悄聲落地,将小門打開。
路明一頭鑽了進去。
才幾日未來,昔日繁榮氣派的錢公館已蕭條凄涼,若大的府第見不到一個人影。
奇怪!
路明和雨琦直奔錢廣的書房。
隻見錢廣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原先大腹便便的他,一下子變得讓人不敢認了,面黃肌瘦,一蹶不振,那雙大眼睛也沒了神采。
錢廣見到他倆吓了一跳,“你們怎麼進來的?”
路明說:“對不起,我們擔心你出事就翻牆進來了。
”
雨琦問:“錢老闆,您怎麼啦?”
錢廣搖頭歎息:“唉,都走了,都走了。
剩下我一個孤老頭,活着也沒意思了。
”
雨琦說:“快别這麼想,我們來,就是為了救您的兒子,據可靠情報,他就被押在西區教堂裡。
”
“真的?”錢廣挺身坐起,他已兩天沒吃東西了,此刻不知哪來的力氣。
路明說:“當然是真的,我們正在設法營救。
但又不能硬闖,你兒子在那些特務的手裡,怕危及他的性命。
”
“那怎麼辦?”錢廣急切地問。
“隻能智取。
”雨琦說,“我們想扮做教徒進入教堂,可我們不是教徒,又沒有标記,能把您的十字架借給我們嗎?最好是兩枚。
”
錢廣一聽,很是振奮:“有,有!”說着解下自己的十字架項鍊,套在路明的脖子上。
路明用手一掂:“呀,都是白金的?太貴重了,能換一條嗎?”
錢廣打開抽屜,又取出一條稍細的十字架項鍊,又親自給雨琦戴上,說:“這是我夫人的,是她臨終前在醫院交給我的,沒想到她死後連屍體也不見了。
否則這條十字架項鍊也不在了。
現在,我每次看見它就想起夫人,就一陣陣心痛,還是眼不見為淨,就送給您作個紀念吧。
”
“這怎麼行?”雨琦和路明異口同聲:“太貴重了!我們隻是借去用一下,用完保證完璧歸趙!”
“瞧你們這兩位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