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怎麼回事?”未見人影,聲音已到。
這是喻老師的聲音,她老遠就聽到屋内的喧鬧聲。
田老師和陸老師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收起了剛才近似頑皮的神情,淩阿姨也抿着嘴鑽進了廚房。
阿才聽媽媽又說一遍:“淩阿姨要在家裡住下,照顧媽媽幾天。
”
喻老師拉過田老師悄聲對他耳語着。
田老師一聽,臉色變了,他朝陸老師丢個眼神,兩個人疾步往外走,消失在黑暗之中。
嗨,怎麼回事?來來去去的,阿才心裡直納悶。
為了掩護身份,方便工作,龍飛早就搬到和平小學教師宿舍内住下。
宿舍在教師辦公樓的頂層,走道上有一公用電話,緊挨龍飛住的單間宿舍門口,當初這樣安排房間是為了便于他接聽電話。
喻老師的房間在走廊盡頭,以往,她要是打完電話,若發現龍飛在宿舍内,就會進屋稍坐說說話。
這天傍晚,她本來要跟龍飛他們一起去探望阿才的媽媽,因為自己身上來例假,需要做個人衛生,就讓龍飛他們先走一步。
喻老師忙完,想起要給一個同學挂電話,她正在撥号盤的時候,忽聽龍飛屋裡有動靜,以為龍飛還沒走。
電話沒人接,喻老師就去敲龍飛的門,舉手剛叩一下,那門卻抹油似的開了,隻見窗戶上閃過一條人影,迅速不見了,喻老師定睛一看,發現田老師宿舍内已經一片狼藉,她的第一個反應是,有竊賊!喻老師馬上大聲喊叫:“快來人,有小偷!”走廊邊上的幾扇門豁然洞開,正在宿舍的其他老師紛紛跑出來查看,學校保衛人員也及時趕到樓上。
門衛老鄭吩咐要保護現場,他問喻老師是否知道田老師的去向,在得到肯定答複後,老鄭要喻老師去把田老師找回來。
龍飛沒想到會有人闖入他的宿舍。
他聞訊後馬上趕回宿舍。
其實,屋裡并沒有什麼要緊的東西,手槍,他随身攜帶,機密材料,他也不放此處,龍飛隻是覺得,在這種時候光顧他房間的人,如果不是一般竊賊,那麼肯定是特殊對手。
查看完自己的房間,并未發現丢失什麼東西,從來者破窗入室并由高處逃逸這個高超技巧的特點來看,此人非等閑之輩。
那麼,眼下有誰會對自己這麼感覺趣呢?他裝扮成體育教師是由重慶市委書記親自安排的,外人無法知道他的背景;地方公安系統中,也隻有四川省廳領導知道這個情況。
如果對手是沖着自己有備而來的,那人是怎麼知道他的秘密的呢?龍飛覺得十分蹊跷。
有同事建議報案,被龍飛阻止了,他甯願低調處理此事,若是鬧得沸沸揚揚,實在浪費自己的精力,龍飛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更像一種陰謀,他聯想到化裝成江湖醫生的老雕急切地出現在阿才家中,心中恍然大悟,那家夥等得着急了,眼下已是迫不及待,是不是想玩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
在龍飛和路明離開阿才家往學校去的半路上,龍飛暗中指示路明,馬上折回去,守在阿才家中。
龍飛關好窗戶,也不收拾房間,正準備離開宿舍的時候,門口的電話響了,他一聽,是省廳領導的電話,說有緊急情況,部隊醫院那邊,廖眼鏡遇不明殺手刺殺!
龍飛聞訊不禁撓撓頭,大為傷神,他想,這些對手為什麼這麼頻頻出手呢?
龍飛冷靜分析一番,揣摩出對方可能确實按捺不住了,準備加速行動。
龍飛擡手看着自己日曆手表上的日期,離國慶不到一周,想來,對手沉不住氣了。
龍飛清理好思緒,疾步往秘密據點走去,在那兒,有一輛小車正等着他,要接他去部隊醫院查看情況。
俞特派員抵渝後,秘密面晤黃飛虎,在了解情況之後,他對黃飛虎的工作進度極為不滿。
俞敏聲外表儒雅,言語溫和,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棉裡藏針,暗含着一種冷酷的意味:為什麼迄今未弄到軍火圖?為什麼掌握不住謝公子?為什麼不注意同仁之間的配合?最後這句話,帶着明顯的偏袒色彩,讓黃飛虎聽起來特别不舒服。
雖說黃飛虎有美國中央情報局的背景,但來者畢竟是老蔣的特派員,至少在表面上,他黃某人必須給俞特派員足夠的尊重。
俞特派員責問黃飛虎的第三件事指的是剛剛發生的刺殺廖眼鏡的事件。
黃飛虎解釋說,廖眼鏡掌握不少黨内機密,除掉他是為了梅花黨的利益,他承認自己擅自決定有違組織原則,但是他是前線指揮官,多少還是有應急處置的權力。
俞特派員又丢下一句:“那麼你還是應該先跟白先生協商一下,畢竟,廖眼鏡是他的愛将。
”俞敏聲這話說得實在,讓黃飛虎無力再申辯。
黃飛虎不由地琢磨起這話的含義,他覺得白敬齋好像并不是那種真心體貼下屬的人,那白某若為了自身利益,從來是不講情義,連親生女兒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俞特派員如此替他說話,是否是那白某有意讓特派員向自己施壓,叫他不要将手伸得太長、太狠?
黃飛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