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起來:“放手,不然你們也會被吸進去。
”
李大虎聽到叫聲,瞬間清醒過來,急忙放開手。
風停了,三個人從空中跌落,滾在一起。
苗君儒撲到鬼影石前,用手一摸,觸手堅硬如鐵。
鬼影石下方的地面上堆着好幾套衣服鞋帽,還有武器和包裹。
李大虎抓着幾件衣服,對着鬼影石号叫道:“兄弟呀。
”
崔得金走過來說道:“苗教授,我說得沒錯吧?”
苗君儒用力拍了幾下鬼影石,由衷地說道:“大自然賦予人類的不僅僅是生存環境,還有許許多多數不清的謎團。
以我的學識,隻怕難以解開這塊怪石的玄秘。
”
崔得金說道:“那是,那是。
”
苗君儒的手仍停留在鬼影石上,但他的臉色已經變了。
他扭過頭去,吃驚地看着自己的手底下。
鬼影石确實光亮如鏡,可是他的手,卻分明摸到一些凹痕。
他湊近石面,果然看到一行細小的字:太行山腹地有如此奇石,實則……
字是用硬物刻上去的,隻可惜沒有寫完。
當他看清那個“山”字時,眼睛頓時瞪大了許多,喃喃說道:“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到了這裡。
”
崔得金問道:“苗教授,不可能什麼?”
苗君儒說道:“你們過來看,鬼影石上有人刻了字。
”
崔得金看清了上面的字,說道:“咦,真的有字,要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
這上面的字不像是古代人寫的。
”
苗君儒說道:“我認得這個山字,林教授教課的時候,在黑闆上都是這麼寫的。
”
崔得金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什麼,怎麼又冒出一個林教授來?”
看來刻字的林淼申想在石頭上留下一點兒痕迹,以便有人去找他,隻是時間不允許他那麼做。
除了鬼影石外,或許在其他地方還留下了痕迹,隻是苗君儒沒有注意到。
苗君儒拉住崔得金,問道:“你對我說過,一年前有兩撥人馬進入皇帝谷,是不是?”
崔得金驚道:“是呀,怎麼啦?”
苗君儒說道:“林教授一定是跟着其中一隊人馬進了皇帝谷。
那些人挾持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他解開皇帝谷的真相。
”
崔得金問道:“不是去解開真相,那要他去幹什麼?”
“每一朝皇帝的陵墓,裡面都有機關,他們做搞考古工作的,跟我們倒鬥的一樣,最會破解機關。
”老地耗子站在不遠處說道,“鬥裡的有些古董,我們不識貨,可他們識貨。
”
崔得金問道:“皇帝陵墓裡的東西肯定都是好貨,還用得着找人去看嗎?要我說,他們把姓林的教授綁了去,一定還有别的用意。
”
苗君儒的目光定在鬼影石的那行字上。
林教授刻字的時候,一定有人在一旁監視他,否則他應該會刻下“林淼申被人挾持由此前行”,而不是現在的這句話。
八路軍遊擊隊不可能挾持他,挾持林教授的,應該是日本人。
崔得金拍了拍苗君儒的肩膀,說道:“不管林教授被哪撥人馬挾持,隻要我們進了谷,說不定能遇上他呢。
走吧,得趕早進去。
”
老地耗子走到李大虎面前,手裡托着一把刀,低頭說道:“大當家的,剛才的事兄弟們多有冒犯,你要想執行山規,就請動手吧。
我老地耗子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娘養的。
”
李大虎長歎一聲,說道:“兄弟,我知道你是條硬漢子。
這些年來,你們跟着我也沒過上幾天好日子,是我對不起你們。
如果這次有命回去……”
說到後來,他哽咽着說下去了,鐵骨铮铮的漢子,竟流出幾滴淚。
齊桂枝拉住李大虎,說道:“大哥,别說喪氣話。
妹子的命是大哥救下來的,我以後都跟着大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雖說損失了幾個兄弟,可用不了多久,隊伍照樣能拉起來。
”
崔得金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望着齊桂枝,眼神有些複雜,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冷笑。
虎子說道:“幹……幹脆投……投奔我們八……八路軍算了。
”
李大虎說道:“我要是想投靠八路,也不用等到今天。
”
老地耗子說道:“八路好是好,肯打鬼子和二狗子,可就是紀律太嚴,沒有饷錢也就算了,還不讓喝酒賭博。
”
旁邊兩個土匪随聲附和:“就是,就是。
”
虎子說道:“你……你們這……這樣的人想參加八……八路,俺們還……還不……不收呢。
”
崔得金說道:“虎子,少說兩句,憋不死你。
”
苗君儒走到李大虎身邊,低聲說道:“大當家的,别傷心了,少了幾個兄弟,多了一個女将。
隻要她跟着你,還怕那個有錢的爹不給你送錢來?有錢就有槍,有槍就有兄弟……”
李大虎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多謝了。
”
老地耗子收起刀,和剩下的兩個土匪一起跟在李大虎的身後往前面走去。
醜蛋看了看苗君儒,似乎有話要說,卻被齊桂枝扯着走了。
等李大虎他們走了一段路,崔得金來到苗君儒的面前,低聲說道:“苗教授,你還看不出來麼?”
苗君儒望着他們的背影,心情沉重起來,跟着這樣一群各懷居心的人去一處生死未蔔的地方,實在并非所願,但為了林教授,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要去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