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一幕,再一次驚悚地浮現在他腦海。
他親眼看着那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漸漸地枯萎,直至消失不見……那種日夜折磨他的深深的愧疚與痛苦,以及不斷纏繞着他的噩夢,讓性格開朗的他一度變得心情抑郁,膽小怕事。
那種整日被陰影和悔恨籠罩的黑暗日子,更是讓他痛不欲生。
如果眼前真的有一杯毒酒,或許他飲下後,會真的讓自己從此得到解脫。
他苦笑着望了一眼杯子裡的紅酒,然後仰頭一飲而下。
片刻後,他的瞳孔突然急劇增大,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般的疼痛。
他的手一松,手裡的紅酒杯“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瞬間變成了無數個碎片。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上直冒冷汗,他連忙雙手捂住胸口,可眼前卻猛然一黑,隻聽撲通一聲,他整個人一下子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黎姿急匆匆地趕到雲海别墅時,看到的就是這令人驚恐的一幕。
她急忙扶起譚耀光,疾聲問道:“是誰下的毒手?”
“杯……裡……有……毒,是……是……”譚耀光斷斷續續的話隻說了一半,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黎姿一見,不禁焦急地喊道:“譚耀光,譚耀光……”
可譚耀光卻再也聽不到了,無論他多麼不甘心,人卻已永遠地閉上了雙眼,再也活不過來了。
望着倒在地上死去的譚耀光,黎姿心中不禁暗悔自己來遲了一步。
她立即打電話通知局裡的弟兄和法醫後,便輕輕地掀開了譚耀光的衣服,果然,在譚耀光的左上臂發現了一枚黑色的金牛刺青。
譚耀光是金牛座,他在自己左臂上刻着金牛刺青也就不奇怪了。
隻是,他生前為什麼要撒謊呢?他究竟在極力隐瞞着什麼?
這時,在三樓打掃衛生的王嫂聽到了客廳的動靜,連忙跑了下來。
當她看到躺在地上、嘴角淌着一縷鮮血的譚耀光,吓得趕緊走了過去,慌慌張張地問道:“譚先生,你,你怎麼了?”
可她還沒走到近前,便被黎姿給攔住了:“他已經死了,現在需要保護好案發現場。
”
“什麼?譚先生死……死了……”王嫂滿臉驚訝地問道。
“是的。
”黎姿神情沉重地點了點頭,“雲海别墅除了譚耀光之外,隻有你一個人嗎?”
王嫂有些不相信地說道:“對。
可是,譚先生怎麼會死……死了呢?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譚耀光喝的紅酒,是從哪裡來的?”黎姿一臉嚴肅地問道。
王嫂如實說道:“是我從譚先生的卧室裡拿來的。
”她走到桌子前,剛想把那瓶紅酒拿在手上,卻又被黎姿給攔住了。
“别動,還有誰動過這瓶紅酒?”
王嫂怯怯地說道:“這,這我就不知道了。
”
于淩初、許飛和法醫很快便趕了過來,于淩初一見譚耀光的屍體,便皺着眉說道:“沒想到,這次兇手殺的人竟然是譚耀光。
”
“是啊,兇手的目标就在我們眼前,而我們卻渾然不覺。
看來,是我們太大意了。
”黎姿十分自責地說道。
許飛走過去,輕聲安慰她:“别太責怪自己了,這不是你的錯。
要怪就怪兇手太殘忍狡詐了!”
黎姿微蹙着眉望着桌子上的那瓶紅酒,不禁若有所思。
為什麼遇害者每次的被害情景,都與安然小說中的殺人情節一模一樣?這次兇手是怎麼進入雲海别墅來殺人的呢?譚耀光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以至于兇手非要緻他于死地?
經法醫鑒定,年僅35歲的譚耀光,系死于氰化物中毒。
兇手下毒的紅酒瓶上,除了印有譚耀光本人的指紋外,另一個人的指紋是王嫂的。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發現有關兇手的任何線索。
王嫂驚惶失措地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
”
“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人來過雲海别墅?”黎姿肅聲問道。
王嫂滿心不安地說道:“今天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有一個叫周正的電工來修過電線。
哦,對了,早上我進譚先生的卧室打掃房間時,看到他桌子上放着兩個紅酒杯。
我猜昨天夜裡,可能有人來找過譚先生吧。
”
“你知道是什麼人嗎?”黎姿追問道。
王嫂遺憾地說道:“我昨天晚上幹完活兒,十一點鐘就睡了。
後來來過什麼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
黎姿聞言,眉頭不禁皺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