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未知的攻擊是件令人煎熬的事情。
秦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十多分鐘過去了,水道裡寂靜無聲,蛇始終沒有再現身。
而手電筒的電池快要耗盡,光線越來越暗,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是一個悲劇,兩人要被困在一個漆黑的,有毒蛇遊弋的死胡同裡了。
他無法想象小白孤身一人,在沒有亮光的地下水道裡如何生存下來,且别說環境的可怕,就單那種恐懼和孤獨感就足以緻人于死地。
也許人真的陷身絕境時,一切不可能自然也變成可能了。
秦昀在發抖,他望向小白,這個女人的眸子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超然,仿佛這一切本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秦昀甚至還在她蒼白的臉頰上覓到一絲滿足,在她孤獨的世界裡,突然降臨一位年輕男子,從此再不必獨自一人,的确是件令人滿足的事。
“唉——”秦昀關閉了手電筒,他要将僅剩的一點電能留到最需要的時候。
這一個動作讓水道變得喧鬧起來,秦昀聽到了水波蕩漾的聲音,也聽到了水珠滴落水面的聲音,還聽到了小蟲子掠過耳際的聲音。
達摩祖師閉關修行九年,螞蟻爬行的聲音在他耳中就如電閃雷鳴。
秦昀暗想,如果自己在這裡生活幾年,看看佛經,估計也能修成菩提。
隻是沒有光亮,也沒有佛經,不過,秦昀馬上想到了骨殖窟裡的木版經文,它們都是雕刻上去的,用手觸摸就能閱覽。
秦昀心抖了一下,難道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這時,秦昀聽到水波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就像工廠開動大機器,地面積水會跳躍起數不清的水珠一樣。
水波震動越來越劇烈,難道要發生地震?小白也害怕起來,抓住了秦昀的手臂。
這個動作讓一直依靠小白的秦昀意識到他才是男人,他有責任保護身邊的女人。
孤弱無助的美麗女人是讓男人冒傻氣的活性酶,這是一條永恒的定律。
果然,秦昀拍拍小白肩膀,說:“不要怕,我下去看看。
”他擰亮手電筒,一頭栽進深水。
與此同時,河水翻滾起來,形成一個小漩渦,将他吸向水底,他大驚失色,但很快又有一股水波沖上來,将秦昀掀到水面。
他看見小白正焦急地盯着他看。
傻氣濃度再次提高,秦昀重新沒入水中,拼命往下潛。
水深讓人吃驚,秦昀下潛了五六米都沒有看見河底,這說明水深至少在十米以上。
秦昀轉了一圈,突然發現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悄悄退隐到前方的黑暗中。
原來水道并非是死胡同,在岩石底部有一個巨大的出口。
秦昀想追過去,LED手電筒卻不合時宜地滅了。
恐懼源于對環境的未知,被冷水和黑暗包圍的秦昀疾速上浮。
剛才的龐然大物沒有看清楚,輪廓像一頭巨大的鲸,但在這種地下水道又怎會出現鲸呢?一定是别的什麼東西,希望不會攻擊人類。
這裡的一切都透出一股詭谲,讓人捉摸不透。
他浮到水面時,看不見小白和筏子,大聲喊:“小白!小白!”
然而,四周除了嘩嘩的水聲,沒有任何回應。
秦昀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越來越粗重急促,他突然想到GPS定位儀在啟動狀态時,屏幕會發出微弱亮光。
他急忙從背包翻找出它,按亮屏幕,水面在一片暗淡的藍光裡顯露出來。
秦昀還看見小白發藍的臉緊貼着自己,眼神暗淡無神,這讓他吓了一大跳,咽了口口水說:“你——為什麼不說話……”他意識到小白是個啞巴,但她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