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層船艙通道很狹窄,雙人并行時還得稍稍側身,四人向船尾走去。
多年無人打掃,裡面布滿了灰塵、蛛網和一些小動物留下的糞便,這裡是儀器設備艙室,包括檢驗室、水文地理分析室、生物研究室等,在盡頭,大家驚喜地發現了一個暗房,也就是沖洗照片的房間。
秦昀興奮地推開門,灰塵撲簌簌往下掉,他打掉蛛網,走了進去。
暗房不大,五六平方,堆滿了放大設備和沖洗設備,還拉了幾條繩子,上面晾曬了幾十張照片。
秦昀取下一張,它表面落了厚厚一層灰塵,用手一抹,灰塵和畫面同時不見了。
秦昀改用口吹,但灰塵沉積時間過長,部分粘得很結實,吹不掉,但這樣也能看到些模糊畫面了。
它似乎是一張水底照片,本身就不清晰,沾了灰塵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秦昀讓孫雪麗收好全部照片,又去查看沖洗液,經過半個多世紀,它們要麼已蒸發幹淨,要麼嚴重變質,無法使用了。
“唉——空歡喜一場。
”秦昀失望地走出來,與大家往回走,向中層船頭走去,越過舷梯,秦昀就察覺到了異樣,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
船頭這邊大多是船員艙室,大家一一打開察看,裡面的床、船員用品一應俱全,但都落滿了灰塵,被子輕輕一扯就爛成了筋條。
盡頭是船長的生活艙,劉虎打開它,低聲嘀咕:“還是船長講衛生。
”
秦昀探進頭去,腦袋嗡地一聲響,大叫:“不好!船中還有其他人!”
大家都驚愕地望着他,秦昀解釋:“這個艙室太幹淨了,顯然有人清掃過,而且,這一邊的通道也明顯幹淨很多,沒有蛛網。
”
大家都意識到了,倒抽一口涼氣。
這時,孫雪麗也驚呼:“糟糕,袁教授一個人留在駕駛艙!”大家慌作一團,你擠我,我擠你,跑向上層甲闆。
他們剛跳上甲闆,就聽見袁教授驚懼的嘶吼聲:“誰?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大家慌忙沖進去,隻見袁教授緊緊抱住膠卷,跌靠在控制台上,正惶恐不安地四處張望,他的頭發淩亂,腦門浸出一層汗珠。
孫雪麗看見袁教授背後的玻璃窗外倒挂着半張臉,兩顆陰鸷的睛珠射出可怖的光,讓她打了個寒顫。
孫雪麗伸出手指向它,袁教授快速轉身,臉倏地縮了回去。
袁真和放下膠卷,掏出槍帶領五人沖出駕駛室,分兩路從兩邊船舷繞到船頭。
在船頭,探照燈發出“嘎叽嘎叽”的晃動聲,将冰冷的燈光攪得支離破碎,卻不見任何人。
“人呢?”秦昀疑惑地問,這裡隻能通過船舷逃到甲闆上,但五人快速沖出駕駛室,從兩邊包抄,他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消遁,除非他跳入深湖,但跳湖就必然産生水聲,但剛才除了輪船的破浪聲,沒有其它異響。
劉虎不安地說:“不會是鬼吧?或者是我們看花眼了?”
秦昀在他後背來了一拳,嘲諷地說:“對,是鬼!”然後和大家回到了駕駛艙,袁真和大叫:“膠卷?不見了!”他剛才放在控制台上的膠卷不翼而飛,現在,大家終于可以确定船上的确存在第六人……也許“人”字還得加上引号。
“輪船空間不大,他想藏也藏不住,我們去找!”秦昀大聲說。
五人帶上武器、頭燈和幾把大鎖,仔細搜查了上層甲闆的幾個房間,不見任何人。
大家通過舷梯進入中層甲闆,劉虎墊後,鎖死舷梯入口,再次逐一搜查了中層全部房間,仍然沒有人。
秦昀站在底層入口,輕聲說:“他一定就在底層,大家小心點。
”他領先鑽進舷梯,裡面傳來一股黴味和柴油味,灰塵、蛛網更多。
劉虎最後一個進去,為防止對手偷偷逃跑,也鎖死了入口蓋,底層有輪機室、物料室、工具房、鍋爐房、廚房和輪機部海員房間等艙室,船尾輪機房裡的柴油機正在“嗵嗵”轟鳴,震得人腳底發麻。
五人小心弈弈地走向船尾,通道地面積聚了一層淺淺的油漬,艙壁縫隙裡還長有一層白色黴菌,這裡大部分處于水下,要潮濕得多。
輪機室室門洞開,裡面一台黑糊糊的輪機正在轉動,發出讓人恐懼的轟鳴,地面油漬斑斑,不見人的腳印。
秦昀閃進去,搜索了一遍,确定沒有人。
大家又退到第二個艙室,它是鍋爐房,沒有啟動,裡面也沒有人。
五人繼續向船首搜索,突然,船首一個艙室傳來響動,很細微,在輪機的轟鳴聲中幾乎無法察覺,不過秦昀和小白都聽見了,他們将槍舉在胸前,向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迅速掩過去。
這是一個儲藏室,門上挂着一個骷髅頭,警示裡面貯藏有危險品。
秦昀和劉虎将耳朵貼在門上,可以清晰聽見悉碎響聲。
劉虎讓大家避到艙門兩側,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