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船返航的第三天,按航程推算,應該位于湖心。
秦昀深夜被白光刺醒,他咕哝着揉了揉眼,白光卻消失不見了。
秦昀打了個激淩,意識頓時清晰。
為了防範危險,他們在櫃台鋪上棉被做床,一直睡在一起,秦昀感覺身邊的床位又空了,那是袁真和的床。
他偏過頭來,看見袁真和坐在遠處控制台前,用手捂住台燈,正向這邊張望,他确認無人醒轉,才慢慢放開手,柔和的燈光再次鋪滿艙室。
袁真和從口袋掏出幾張黑色的“紙片”放在燈光下,又取出放大鏡仔細察看,不時停下來在筆記本記錄下什麼。
秦昀悄悄爬起身,走到他的身後,看見袁真和正在辨認幾張膠卷,他認出膠卷都來自玻璃盒子,它們不是被盜走了麼?怎麼還在這裡?秦昀意識到大家都被袁真和騙了,不禁怒上心頭。
他一把搶過膠片,驚得袁真和大叫,急于防護的手幾乎打翻台燈。
劉虎三人都被驚醒,坐起身來。
“這是什麼,袁教授?”秦昀揚了揚搶到手的膠片,他尊敬袁真和,盡管心存不滿,但語氣還是盡量緩和。
袁真和摘下眼鏡,長歎一聲,“既然大家都看到了,我就不隐瞞了。
”他拿回膠片,又說,“膠卷被盜之前,為方便研究,我都是剪下來一張,研究一張,可惜才剪下三張,整個膠卷就被盜了,但這三張還留在我的口袋裡。
”
秦昀哦一聲,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大家?”
“你們知道得越少,危險就越少。
”袁真和說。
秦昀明白自己錯怪了他,歉意地說:“其實你該告訴大家,有什麼危險,大家分擔總好過一個人承擔。
”
袁真和笑了笑,拉秦昀坐在身邊,指着膠片說:“我在它們身上發現了很多疑點,看這裡,”他将一張膠片放在燈光下,湊近看,隐約見到相片左上角有一片極不整齊的白色輪廓,跟秦昀在暗房相片中看到的黑色陰影有些相似,“膠片是反色的,白色部分的實景其實是深色的,我對比了三張膠片的白影,發現它們很像一個東西。
”
“什麼?”秦昀好奇地問。
“一張猙獰的人臉!”
秦昀打了個寒顫,他拿出孫雪麗背包中的相片,與膠片一一對照,發現相片上的黑影與膠片上的白影十分吻合,隻是相片上的黑影離得更遠罷了。
他仔細查看,心裡有了影像,黑影就真的越來越像一張碩大無比的恐怖人臉。
水底為什麼存在一張人臉?太不可思議,也太可怕了。
其他三人倒下去接着睡,袁真和繼續研究膠片,秦昀則被萬千思緒糾纏得睡不着,望着窗外,湖水在白色燈光下閃着光,像密謀者的眼睛。
答案就在湖中,湖中有張巨大的人臉,還有一條蛇和一個巨大的黑色生物,他又想起剛進入地下湖時的情形來。
船頭的射燈在“哐當哐當”搖晃,攪得燈光也顫抖起來,突然一條細長的陰影撲過來,迅速消失在玻璃窗上。
秦昀吃了一驚,站起身叫:“有東西!”他拉着袁真和跑到甲闆,看見在十多米高的頂壁上懸挂着一條粗似手腕的電纜,足有七八米長。
輪船很快駛離它,秦昀急忙跑回駕駛艙,将劉虎拖下床,大聲說:“快讓船掉頭,快!”
劉虎不滿地咕哝:“你一整夜叫個不停,還讓不讓人睡覺?”盡管很不滿,他還是跳下床,操縱輪船掉頭,按秦昀的提示停泊在電纜下方。
小白和孫雪麗都起了床,五人聚到甲闆,仰頭看着倒懸的電纜。
“為什麼将電纜鋪設到這裡?這裡有什麼設施需要供電麼?”秦昀邊說邊看四周,這裡除了茫茫湖水,一無所有。
“我上去看看!”劉虎說,他返回駕駛艙啟動輪船,讓船尾柱靠近電纜,這樣,隻需爬到電纜柱頂就能抓住電纜了。
他停好船,勒緊皮帶,就要往船尾柱上爬。
孫雪麗制止他:“電纜可能帶電,這麼粗的電纜帶的必定是高壓電。
”說着跑回駕駛艙,不一會兒提着一個儀器走了出來。
她将儀器遞給劉虎又說,“這是電纜識别儀,讓它靠近電纜,如果指示燈亮紅光,證明有電,紅光越強證明電壓越高……小心點!”
劉虎“嗯”一聲,望向孫雪麗的眼睛,她避開,走回到袁真和身旁。
劉虎名字帶虎,但爬柱子像貓,幾個撲騰就到了柱頂,這裡距電纜不足一米,跳起來就能抓住它了。
他舉起電纜識别儀,指示燈閃爍起來,但燈光十分微弱。
孫雪麗在下面喊:“隻有弱電,很安全,你可以上去了。
”劉虎将識别儀挂在柱頂,跳起身,抓住了電纜,繼續攀沿而上。
大家擔心他的安危,從甲闆室找出幾張魚網拉在電纜下,防止劉虎失手掉下來。
劉虎不愧是兵哥哥出身,矯健地爬到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