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震得小白彈跳起來,她撲向秦昀,抱着他嚎啕大哭。
秦昀呆若木雞,良久才回過神來,雙手上上下下摸索身體,卻沒有發現任何傷口。
他偏頭驚訝地看見阿嘎哈倒在了血泊中,他前胸中彈,正靠坐在石壁上,拿槍的右手正壓住血流如注的傷口,左手指着黑蝙蝠,悲憤地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黑蝙蝠“嘿嘿”冷笑:“秦昀說得沒錯,我不是什麼呆瓜突厥人,我這輩子都在尋找于阗貴族帶往敦煌的國寶,當我好不容易找到線索,并且發現你們時,你們正為尋找新的純種突厥人犯愁。
真可笑!這世上哪裡還有純種突厥人?隻有你們這群将祖輩可笑的旨意貫穿千年去執行的偏執狂才會相信。
我為了從你們當中得到更多關于于阗國寶的信息,不惜一切手段,假扮突厥人,好不容易赢得信任,成功走到了今天。
哈哈……阿嘎哈,我忍受你對我呼來喚去很久了,今天終于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這時,地面再次發生強震,大家幾乎站立不穩,石殿頂部開始有碎石墜下。
阿嘎哈全身顫抖,臉部因為痛苦、悲憤而扭曲變形,他艱難地舉起了右手,将槍瞄準黑蝙蝠,“真主會罰懲你的背叛!”他剛要開槍,黑蝙蝠的槍聲再次響起,子彈穿過阿嘎哈的右手腕,又擊穿了他的肩膀,手槍飛了出去,血水濺花了阿嘎哈本就猙獰恐怖的臉。
他慘叫一聲,暈死過去。
“你太卑鄙無恥了!”秦昀怒斥黑蝙蝠。
黑蝙蝠不以為忤,面色平靜地說:“秦老弟,你還敢嘴硬,好了,現在輪到你們了。
袁教授的命可以留下,我相信他一定會走進涅盤門,去那狗娘養的極樂世界過下半輩子。
不過我有個條件,袁教授見到佛祖後,一定要在他面前多為我美言幾句啊,哈哈……”他停止笑又說:“但是你們嘛,我決定至少要殺一人,我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趕緊商量一下誰生誰死吧!”
秦昀與小白望向彼此,兩雙淚眼中愛與憐惜滿溢而出,他們都做了一個決定,他們也都讀出了對方的決定。
“我死!”“我死!”兩人不約而同地喊。
黑蝙蝠哈哈大笑:“真是情真意切啊!難道要我全殺麼?”
秦昀一把将小白摟在懷中,說:“你的父親還在等你,傻瓜!”
“秦昀,你一定會替我照顧他的,對不對?”小白仰起頭,望着秦昀的臉。
秦昀淚如雨下,滾燙的淚珠淋濕了小白白晰、美麗的臉。
兩人都咧開嘴笑了起來,如同暴風雨中颠狂搖擺的向日葵。
突然,秦昀舉起右拳,砸向小白,但小白卻更加敏捷,迅速掙脫他的手臂,從口袋掏出那把空槍,對準了黑蝙蝠。
她要誘導黑蝙蝠向她開槍。
果然,黑蝙蝠大驚失色,連射數槍,槍槍命中小白。
鮮血像噴泉一樣從小白的胸口射出,又如同風中凋零的花瓣飄向地面,小白身體後仰,劃出一道弧線,跌進了秦昀的懷抱。
秦昀大叫着跌坐在地,将她緊緊摟在懷中,左手拼命去按壓她的傷口,但鮮血卻毫不留情地從指甲縫往外湧,不一會兒,小白上身就被鮮血染得通紅。
秦昀嚎啕大哭起來。
“小白!小白!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能死!不能死!”
小白的頭在她臂彎裡晃蕩,一頭烏絲瀑布般垂到地面。
她的雙眼迷蒙無神,定定地望着石殿的穹頂,她發出空靈虛弱的聲音:“秦昀,看到沒有,我的家鄉,北海道的草地,還有高樹、風筝……我三歲前常常玩耍的地方,你看到了嗎?太美了!還有太陽,我有十多年沒有見過了,好溫暖,好美!”
秦昀擡起頭,穹頂除了蛛網密布的厚石塊一無所有,他哭得更加厲害,“小白,我看到了,真的很美,等回到地面,我帶你去回去,我決定了,我不要你留在中國,我帶你去北海道,小白……”
袁真和跑過來,看見小白已是氣若遊絲,活不長了,他怒不可遏地大叫:“黑蝙蝠,你這個敗類,佛祖一定會懲戒你的!”
“哈哈……”黑蝙蝠笑得更加張狂,他舉起槍又欲射殺悲痛欲絕的秦昀。
袁真和大怒,叫一聲:“無恥之徒!”順手操起一塊玉器向他砸去。
黑蝙蝠慌忙躲開,剛站穩,就見到咬牙切齒的秦昀向他撲來。
黑蝙蝠大吃一驚,一邊後退,一邊開槍,秦昀左臂中彈,但他已經喪失理智,奮不顧身地繼續前撲,很快沖到黑蝙蝠面前,張開雙臂掐住了他的脖子。
“還我小白!”秦昀大聲嚎叫,手指幾乎戳進黑蝙的喉管。
黑蝙蝠吓得臉色蒼白,将手槍頂在秦昀胸口,連續扣動扳機,誰知手槍隻傳來“咔咔”聲,沒有子彈了。
黑蝙蝠慌了陣腳,被秦昀推得向後疾退,重重地撞在石牆上,臉憋得通紅。
他雙手抓住秦昀雙臂,擡腳拼命踢踹秦昀腹部,但秦昀始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