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感覺到有突出的硬物,也就是說,短刀不見了,我的胳膊似乎還沒習慣回到地面的狀态,而是習慣性地延續了方才在河裡拼命遊動的樣子,用力拍了幾下,卻拍在了硬生生的地面上。
那一刻,我真切感覺到,地面給人所帶來的踏實感。
“我們這就去還刀,我扛着小印走。
不用等鄭綱,不用等,不用等……”
這聲音再一次傳進耳鼓。
應該是我的手拍到地面的聲音被他們聽見了。
很快,“花瓶”的聲音傳了過來:“醒了醒了,你終于醒了。
”她哭着撲在了我胸口,而她的手裡正緊緊握着我的短刀和冒頓侍者給我的假手機、假羅盤。
我被她扶着吃力地坐了起來,搖晃了幾下腦子,似乎一切還好。
剛一感覺到自己腦子裡仍有意識,一個接着一個的問号便湧了上來。
大腦一片混沌,問号充斥着每個角落。
方才那人頭魚是怎麼回事?我是怎麼回到岸上的?
“我們這就去還刀,我扛着小印走。
不用等鄭綱,不用等,不用等……”
……
“小印子醒了更好,咱得好好說說。
”
我本以為方才那兩聲“我們這就去還刀,我扛着小印走。
不用等鄭綱,不用等,不用等……”和那人頭魚一樣不屬于這地面世界的,可在耳邊響起的這句話,和方才那句明明是出于一個人之口。
我循聲轉過頭去的同時,“花瓶”在一旁憤怒道:“跟你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小人!”我定睛一看,說那話的竟然是包爺!已經走失了一整天的包爺竟然就在我眼前。
他生龍活虎,面帶微笑,就在我面前!
我沒理會太多,轉頭四處看了看,沒看見鄭綱和歐陽,便簡單地問道:“他們倆呢?”
“花瓶”似乎有些害怕包爺,身子挨得我很緊,說道:“鄭綱和歐陽去對面了,現在就我們四個人。
”
我擡眼看了一下“花瓶”,又看了一眼包爺:“四個?還有誰?”
“花瓶”向一側示意了一下:“喏,是去廁所的人,回來了。
”我轉頭看去,一個女孩邊整理着衣服,邊往這邊走來。
女孩看見我醒來,臉上的表情由一副無所事事到歡喜興奮:“小印子,你醒啦!”這種變化看上去異常明顯。
應該是見我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她補充道,“去方便了一下。
”
“萍姐?”雖然經過這女孩之前的溜走,我已經不相信她是所謂的“另一個萍姐”,但這麼猛一下再次見到她,我還是直接這麼喚了出來。
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除了她身上的衣服,還有臉上、胳膊上明顯挂着的幾道傷痕。
我扶着地面站起身來,剛剛恢複過來的腦子被這兩位給搞暈了。
我甚至有點搞不清腦子裡這一段又一段迥異又清晰的經曆,究竟哪一段是真的,哪一段又是假的。
我們從古舊部落分頭去找那條大河,包爺卻一直沒有回來。
這段很清晰。
我們在河邊做好木筏,鄭綱回古部落去探看是否有包爺信息的空當,這個所謂的“另一個萍姐”借去廁所的機會打翻木筏進而逃掉。
這段很清晰。
“花瓶”為了阻止鄭綱爬樹,不小心害歐陽落水,我沖下去救他,遇見了人頭魚身的怪生物,之後在河裡聽見順子叮囑我還刀救他命。
這段很清晰。
眼前,失蹤的包爺、失蹤的“萍姐”,竟然全部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并且是同時出現在眼前。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包爺一再說的“我們這就去還刀,我扛着小印走。
不用等鄭綱,不用等,不用等……”,這句話又是怎麼個情況?
我的腦子盡量快速地轉動着,我把他們三個叫到一起,圍坐了下來。
我逐一地把問題抛出來,讓他們認真地給我作解答。
在這過程中,“花瓶”一直把短刀和那個假手機、假羅盤緊緊護在身前,并且時刻警覺地看着包爺,像是生怕被包爺搶走似的。
經過他們一番又一番的解釋,我算是大緻搞清楚了狀況。
雖然我也無從知道,這裡面究竟有多少是來自于他們的猜測,甚至是胡編亂造。
但此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