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找了位置坐好。
正午的時間已經臨近。
祭祀就要開始了。
杜管家上來,把香點燃。
祭祀的第一步,是要向神靈獻上活祭。
這個活祭是一頭一年多的犍牛,已經梳洗得幹幹淨淨。
牛頭上遮了一塊黑布,擋住了它的眼。
這牛已經被牽上來了。
牽牛的人将牛卧倒,立刻有一個人拿來一個白色的瓷盆,有一尺口徑。
那是用來接牛血的。
殺牛的那個人,是從遠處的村子請來的,是一個專業的屠夫,他今天也必須穿戴整齊,但是,他的右胳膊打着赤膊,那是方便工作。
屠夫上場了,先是朝着供桌上深敬一禮,那表示今天的這個犍牛是為供桌上的神靈而獻,而後又朝東家施禮,表示這是給東家幹活,後又朝來的看客施禮,表示屠夫是一門殺生的手藝,請大家多多包涵。
行完了這些禮節,他這才取出自己的屠刀。
他右手提着刀,左手撫摸着牛,正在找下刀的位置。
當時,現場緊張極了,牛畢竟是一個大畜生,要想把它一刀幹掉,那是需要技巧的。
有的大人已經把小孩拉到一邊了,不讓他們看這種血腥的場面。
屠夫看來已經摸準了位置,把刀備好了,用刀尖抵着牛的身子,牽牛的人,在一邊站着,拉着繩索。
正當這時,意外卻發生了,道場上竟然鑽進來了一條狗,狗頭上是血,嘴裡還咬着一塊肉,它嗚地叫了一聲,朝着屠夫跑過去。
那屠夫,本來已經攢足了勁兒準備一刀紮下去,被那狗一吓,隻使出了一點兒力氣,可是刀已經紮進去了,想不到那牛一掙紮,站了起來,再一甩頭,蒙在眼上的布晃一下,它看到了屠夫的位置,奮力頂去。
屠夫連刀都沒有抽出,縱身一跳,哪知慌亂之極,腳下一空,眼看身子一斜,向地上撲倒,如若倒地,還不被那犍牛紮個透心涼!
突然,一個身影忽地竄出去,那是劉牧之,隻見他身子一蹲,左手一伸,托住漢子的腰,再一推,那漢子的身體向人堆之外滾去,衆人吓得啊地尖叫。
但是,牛的角已經頂上來了,它已經碰着了劉牧之的胸部,就見那牛角,向前一探,似乎要捅劉牧之的前胸,劉牧之剛才推屠夫的一招,氣力已發,不敢硬碰,胸部猛得往回一縮,恰恰離牛角有一指那麼遠,牛再慘叫一聲,邁一步,再向前一頂,此時劉牧之身形已經不穩,身體後退。
如若被牛頂倒,那就麻煩了,豈不被它踩死!
劉牧之雙手竟然扳住了牛角,怎奈他已經被牛逼得站不穩,無法發力。
此時,剛才的屠夫,順手抄了一根木棒,一棍子砸在牛的背上。
那牛,再慘叫一聲,脖子一揚,隻見劉牧之像個風筝被甩在了天空,大家又啊地一陣驚叫。
牛頭上的黑布被風掀了起來,它找到了屠夫,竟然四蹄揚空跳起來,撲将過去。
屠夫吓得後退,這回,他無法再躲,一個仰面跌坐在地。
而劉牧之,空中一個翻身,頭朝下,伸手向供桌上金龍刀探去,嘩地一聲抽出金龍刀,他人已經落地,一運氣,一招龍在野,呼地一聲,隻見一道金光,牛首落地,那牛的血,如同噴泉急射而出,撲在供桌上的兩條神蟲之上,于是,兩條神蟲變成了紅色的。
而失去頭部的牛身,向前竄出兩米多遠,轟隆一聲倒在地上,血濺了一地,把那個屠夫壓在了身下。
劉牧之呼了一口氣,把刀收了,又走出道場,來到劉愛生跟前,問:“爹,你沒有事情吧?”劉愛生臉色蒼白,輕輕地說:“血光之災。
”
王迎春也是被這個場面吓住了,再一看劉牧國,不知何時已經将手槍拿了出來,他便笑一笑。
劉牧國一看牛已倒地,又把槍裝回去。
酒井和幾個日本人,更是驚愕。
那個教官野村,連連用日語贊歎劉牧之的刀及刀法。
立刻,上來四個人,最快速度地打掃了現場,但是那牛血的味道,已經彌漫開來。
他們把牛血接了,用來祭祀。
接着是陽明子上來,點燃了準備好的柴火,他站在道場内手持着拂塵,默念了咒語。
片刻,請劉愛生來上香。
劉愛生走到供桌前,低聲地默念了幾句,點燃一束香,敬上。
之後,請前來祝賀的人上香,以表對神靈的敬意。
敬完香的人,在走出劉家大院的時候,可以領到劉家做的小點心,以示恩惠。
正當輪到酒井前來進香時,咚咚跑進一個日本士兵,在酒井的耳邊低語幾句,酒井臉色大變,用日語對幾個日本軍官說:“迅速回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