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了,讓人家把爹娘都逼死了,還在這裡人模狗樣的。
”
她還要接着罵,聽見劉牧之喊:“小妹,你在這裡瘋什麼,還嫌家裡不夠亂,你有什麼事情,等燒完七以後,你願意怎麼鬧都可以。
”
劉牧棟看到劉牧之和武冬梅都進來了,罵:“你們兄弟倆都是窩裡橫,我沒有你們倆那個好脾氣,咱們家這叫什麼家呀,要老的,都死了,要小的,都不知道藏什麼地方,這哪是人過的日子,眼看絕戶了。
我雖然是個女的,但我也知道人活一口氣,你們不去給爹娘報仇,你們别攔着我。
”
劉牧國說:“就你那點兒本事,帶那幾個人,隻配當炮灰。
”
劉牧棟說:“我打不過他們,我不會找人?我去找王迎春,還有我可以找孟德師兄,他們有人,大家湊起來,少說也有幾十号人!我就不信,還不打死幾個鬼子,我非把佐藤山木幹掉不行。
你們放我走,放我走……”她又在椅子上晃,咣當一聲又摔地上了。
“别管她,讓她發瘋吧。
”劉牧國不耐煩地說,“我就知道她想跟着王迎春他們胡鬧,他們成不了大事,要槍沒槍,要錢沒錢,能幹成什麼?”
武冬梅過來說:“小妹,你這樣胡鬧可不行,報仇可以,但不能胡鬧。
你要是答應嫂子今天不出去胡鬧,我這就給你解開繩子。
”
“快點兒,快點兒,我得上廁所。
”劉牧棟的臉已經通紅。
武冬梅連忙給她解開繩子,她站起來就跑,武冬梅跟着跑出去。
劉牧之借機問劉牧國,說:“大哥,你們其實早就知道了馬雲龍和酒井要攻打縣城的事情,你們為什麼不出兵?”
劉牧國搖搖頭說:“二弟,我跟你說你也不懂,這叫戰略。
”
劉牧之冷笑道:“你的戰略,就是将爹娘置于虎口之下,怪不得爹不相信你,不把咱們家的秘密告訴你,即使告訴你了,你能做到誓死保守秘密?”
劉牧國臉色通紅,勃然大怒,狠狠地拍桌子,說:“這能怨我嗎,這麼大的軍事行動,能是我做主的嗎?這是上峰的意思。
”
劉牧之反問:“那你們也不能看着整個招遠城落在日本人手裡不管不問吧?”
劉牧國無奈地說:“招遠是我的家鄉,我當然懂,可是,這個地方,共産黨的力量實在是太過茁壯,上峰的意思是,既然土匪和日本人想占領,暫且先讓給他們,讓他們先跟共産黨打個熱火朝天,兩敗俱傷,我們再借機把招遠收回來,再說,招遠是青島和濰坊防區的兩不靠,軍事位置不重要。
總之,這是戰略上的考慮。
”
劉牧之歎口氣,說:“反正我說不過你,總之,日本人來了,把咱爹咱媽逼死了。
”
劉牧國惱羞成怒,一拍桌子,罵道:“我真是個窩囊廢呀……”他正惱恨自己,武冬梅把劉牧棟揪回來了,說:“上完廁所又要跑,讓我帶回來了。
”
劉牧之厲聲問劉牧棟:“你就光知道出去報仇,你會幹什麼,你說說看,就你那把勁兒?還穿個什麼破裙子,能打仗?”
劉牧棟握了拳頭,發狠地說:“我有文化,我有理想,我會打槍……”
劉牧國又插了一句,說:“你出去報仇可以,但絕不能跟着王迎春……”
劉牧棟回敬道:“人家抗日,你不抗日,還不讓别人抗日。
”
武冬梅說:“小妹,仇肯定是要報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不能莽撞,一定要有策略,首先要保證自己能夠安全的活下來。
”
劉牧棟的心思似乎才收回來,說:“這麼說你們同意了?”
劉牧之故做神秘地說:“你要是做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咱們家裡有日本人的奸細,還沒有等你行動,就已經被出賣了。
”
劉牧棟吓得睜大了眼,看着四周。
劉牧之說:“如果你要去找王迎春的話,也需要找人帶你去,他們已經在山裡躲起來了,總得有一個可靠的人帶着你,我們才放心。
把你糾集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不要亂跑。
你先跟你二嫂休息一下,這幾天大家都很辛苦。
”
劉牧國看到武冬梅和劉牧棟去了另一個房間,便悄聲地問:“你難道要讓小妹跟王迎春他們那幫人混在一起,他們跟土匪有什麼區别?”
劉牧之說:“爹在臨死前交代了我三句話,第一,一定要活着;第二,不能為他報仇;第三,陽明子道長。
爹還在手上寫了一個活字。
”
劉牧國搖搖頭,劉牧之說:“爹的意思,不讓我們為他報仇,就是為了讓我們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看爹的那個意思,在必要的情況下,我們得放棄劉家的這片祖業……”
劉牧國說:“爹的謀略,恐怕不是我們兄弟二人能及的。
看來他把家譜傳給二叔是早就有所準備的。
”
劉牧之說:“隻是有仇不報非君子。
如今我們不能報仇,借别人之手來報仇也不失為上策。
”
劉牧國說:“那個王迎春也能做成大事?怪了。
”
劉牧之說:“但總比沒有人去做好,隻是讓小妹來參與這些事情,真是不合适。
”劉牧國想了想沒有更好的辦法,便點了點頭,後來又問:“二弟,爹爹到底留給你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