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龍确實樂不可支。
他坐在巡防營的司令部,一個丫頭正在給他洗腳。
毛驢兒喜颠颠地跑進來,說:“司令,剛才,李三派人送信,說劉牧之進了咱們的澡堂子。
”
馬雲龍聽了之後,起先不信,說:“劉牧之是什麼人,怎麼會去咱們那地?平時請都請不來。
”
毛驢兒繼續補充:“司令,千真萬确,夥計怕你不相信,還偷了他的一件衣服給你看。
我讓夥計拿上來。
”
馬雲龍猛地一揮手,說:“不用。
”然後,他把後頭靠在椅子背上,使勁地蹭了幾下,讓自己的大腦更加清醒,最後他總結道:“看來,他确實變了,已經變成一條沒有用處的癞皮狗,我們要讓他變得更糟糕。
傳我的令,讓李三好好招待他,上最好的窯姐,上最好的煙土,一定讓他進了這個門,出不了這個門。
”
毛驢兒笑嘻嘻扭着自己的身體,仿佛他一身的肉癢得要掉下來,羨慕地說:“司令,啥時候你也賞咱去消受幾天?”
馬雲龍帶着笑容瞪了他一眼,說:“你以為那是享福,那是吸你的精,抽你的血,我看你活得不自在了。
快去傳令。
”毛驢自然是善于察言觀色,知道馬雲龍此時心情好,上來敲馬雲龍的肩膀,說:“司令,要不我親自去送信,順便在那裡洗個澡,您看,我這一身騷臭騷臭的。
”
那個丫頭正在給馬雲龍搓腳,馬雲龍用腳大拇指撩起一點水,蹭着丫頭的臉腮,丫頭紅着臉嗔笑,馬雲龍嬉笑着問:“多大啦?”丫頭躲着馬雲龍的腳大拇指說:“你天天問,不告訴你了。
”馬雲龍高興地說:“你看這丫頭,還跟我犯小脾氣,你說十八了,我就喜歡十八。
”
毛驢兒敲着馬雲龍的肩膀,說:“您可真會享受。
”馬雲龍故意厲聲問:“怎麼還不去傳令,快滾。
”
毛驢兒樂滋滋地說:“司令,那我就滾了。
”馬雲龍不搭理毛驢兒,伸手捏了一下丫頭的臉蛋兒,哈哈地大笑了,感慨道:“這世道真的要變了,劉牧之可真不争氣呀。
”
已經是第三天了,劉牧之還沒有返回劉家大院,武冬梅已經派出了三撥人去叫劉牧之,都無功而返。
武冬梅決定親自去李三的澡堂子找劉牧之。
武冬梅在出發之前,做了最壞的打算,讓四個健壯的家丁帶上了繩索,而她則帶上了寶劍。
一路上,武冬梅闆着臉,雖然已經是初春,看起來,她的臉比三九天還要寒。
她們走出劉家大院,路過縣城的小廣場,野村正帶着幾個日本武士表演功夫。
“劉夫人,您好,您這麼匆匆忙忙地,要去做什麼呢?”野村自命不凡地站在武冬梅的前面,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姑奶奶沒有時間跟你逗着玩。
”武冬梅用劍一推野村,野村借力一頂,兩人絞在一起。
武冬梅實在是忍無可忍,身體一蹲,來了一招順手牽羊,野村一個趔趄沖了出去,這可惹惱了他,嘩地抽出日本刀,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倒翻,那刀直奔武冬梅的頭部砍來。
武冬梅沒有想到野村會下如此毒手,就地一滾,向着刀鋒的相反方向滑出去,野村的刀砍在地上,接着他又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來,身體斜着沖出去,像一個雪橇從冰面上駛過,隻見一閃的亮光,日本刀直奔武冬梅的腰部。
欺人太甚,難道野村要取武冬梅的性命?
眨眼間,日本刀已經逼近了武冬梅的腰部,嘩地砍了過來。
武冬梅的身體忽地飄了起來,腰部一弓,妄圖躲過刀刃,但是,那刀太快了,隻聽哧的一聲,衣服已經劃破了。
好險!再也不能忍了,這個殺父的仇人。
武冬梅一聲冷笑,忽然見她一聲鶴唳,劍鋒一指上空,看似十分簡單的一招。
野村禁不住洋洋自得,劉牧之的老婆,原來不過如此,劍法稀松平常,哈哈,劉牧之已經完蛋了,武冬梅也撲騰不幾天了。
野村首戰小勝,更加放肆,也不再講究技巧,正面沖了上來,雙手持刀,用足了力氣,猛地劈下來,那刀風已經掃到了武冬梅的面頰。
武冬梅依然沒有躲,看到那刀鋒,已經快速接近了她的頭頂,她輕輕向後一滑,她的步伐是那麼準确,剛好讓過了野村的刀鋒。
野村驚訝地瞪大了眼,武冬梅拿捏得太準了,隻差一厘米,刀就會傷着她。
驚訝之際,野村的刀已經向下砍去……
卻見武冬梅的劍尖,猛地向下一擊,準确地壓住野村的刀背,野村再向後回抽刀的片刻,武冬梅的劍已經攻出,一招梅花十弄,忽然,野村的面前四五朵劍花,他不知道哪一朵是虛哪一朵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