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進來吧。
”那個人擡起手臂打了個手勢。
兩名保安靠近陸鐘和司徒穎,不用他們動手,二人已經自己走入了包房。
陸鐘驚訝地發現,師父梁融和單子凱全都在裡面,好在沒有人受傷,看來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
那扇金色的大門關閉,外面喧嚣的嘈雜完全隔絕,包房内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你們師徒都在,我就不廢話了,你們踏進澳門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你們冒充警督把兆威的賭場騙去,把肥強買到泰國,又把那個小喽啰騙得團團轉,這些事我全都知道。
你們很厲害,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做件事情。
”椅子轉了過來,說話的人露出了真面目。
他四十多歲,皮膚偏黑,典型的廣東人面相,五官突出,一絲不苟的頭發和一絲不苟的西裝,眼裡投射出陰冷的寒光,靈巧的手指正在玩弄一枚價值百萬的籌碼。
“相信那不會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我們拒絕,怎樣。
”陸鐘本能地感覺到,這是個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的黑社會。
“不怎麼樣,你可以試試。
”那人鄙夷地笑了一下,并沒正面回答,反而這個答案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最讓人害怕的并不是死,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也有很多,他是那種什麼事都幹得出的家夥。
“說吧,你要我們幹什麼。
在你的地盤上,我們選擇的餘地并不大,但既然你要我們做事,就要按照我們的方式。
”一直在沙發上緘口不語的老韓終于說話了,他作為這個小團隊裡輩分最高,最有資曆的老江湖,也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徒弟們。
陸鐘年輕氣盛,這些年又極少失手,對于真正的黑社會,他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兇險。
此人既然能不露半點動靜地知道他們做過的一切,手段和勢力自不用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
“恐怕這次,你們要改變一下方式了。
”那個人歪着半邊嘴笑笑,沖老韓和司徒穎遠遠地指了一指。
兩名黑西裝馬上走過去,用鐵鉗般的大手把老韓和司徒穎抓了起來。
“滾!”司徒穎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她拼命地扭着身子,用高跟鞋的後跟去踢那個黑西裝的膝蓋。
黑西裝盡管吃痛得緊,卻也隻是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把她的手腕捏得更痛。
“你不能這樣做,我們是一個團隊,必須五個人合作!”陸鐘大聲制止着,卻無濟于事,兩名黑西裝在他面前把司徒穎和老韓給帶了出去。
“噓,别沖動,你膽子大我很欣賞,别破壞了我對你的好印象。
我說過,這一次你們要改變方式了。
”那個人站起身來沖陸鐘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中等身高中等體形,一舉一動中卻似乎隐藏着某種不可估量的力量,“放心,在你們完成任務之前,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尤其是那個靓女。
” 那個人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挑釁地沖陸鐘擠了擠眼睛。
“你究竟要我們幹什麼?”陸鐘再也忍不住吼了起來,恨不能把這個家夥撕成碎片。
可他靠近不了那個人,在他身後有三名保镖。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那個人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B
船尾的馬達聲在夜裡聽起來格外刺耳,無邊的黑色海水,不知疲倦地一浪接着一浪。天空漆黑一片,海風大了起來,遠處岸上的燈紅酒綠也隻剩下一串遙不可及的微小光影。
陸鐘、單子凱、梁融,被幾個保镖押送着上了這條船。
他們的港澳通行證、身份證,還有銀行卡之類所有個人物品,全都被那個人收走了。
人在海中,也不擔心他們逃,加上有人質,這幾個保镖甚至沒用繩子捆住陸鐘他們,隻安排他們坐在船艙正中,船艙兩頭都有人看守,這些人身上都有槍。
如果可以說話,陸鐘很想跟梁融和單子凱說:原來現實中用來偷渡的船,跟電影裡一模一樣。
他的心情并不輕松,正因如此,他才迫切地需要讓自己更冷靜一些,哪怕是人為的不自然的輕松也好,否則的話他不可能應付好接下來的一切。
那個人究竟要做什麼?這是最迫切的問題,不過陸鐘現在倒不着急了,既然那個人知道自己是老千,要自己做的事,八成也跟這個有關,如果僅僅是殺人放火,他手裡的這些高素質保镖就可以做到。
馬達聲有規律地響着,這艘小船漸漸地駛入大海中央,四周都是黑色的海水,無邊無際的寬廣,仿佛沒有彼岸。
沒有燈光炫耀的地方,星星很閃,船艙裡沒人說話,那幾個看守在抽煙,梁融和單子凱相互依靠着閉目養神。
他們一定都沒睡着,不過隻有充沛的精力才能應付接下來的一切,做了好幾年搭檔,陸鐘對兄弟們已經很了解。
那一胖一瘦的兩張臉,以一種默契的姿态靠在一起,陸鐘沒來由地想笑,隻要他們在,其實什麼都不用太擔心。
他的笑引起了看守的注意,其中一個盯着陸鐘不再轉移視線。
這種感覺很不爽,陸鐘隻好也閉上眼睛,假裝休息了,雖然看不見什麼,可腦子裡卻蹦出個荒謬的想法來:找機會縱身跳入海中,然後屏住一口氣拼命地潛泳,說不定就能離開這些人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