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十分,醜時。
莫炎再次打開手機,WAP浏覽器上顯示出一排新聞标題,當頭的一條格外引人注目。
“玉龍再發大規模地震,居民遷徙中井然有序”。
莫炎眉尖一挑,立刻将手機遞給了我。
“晖兒五天前做的手腳,弄到現在才出新聞。
”我無奈地搖搖頭。
雪山一戰的後果誰都無法預料,為了不至牽連影響附近的人們,晖兒依計潛入當地地震預測中心的網絡,給麗江玉龍區域制造了一場并不存在的地震。
“大家隻要撐到今天的午時,龍脈就會永遠的留在玉龍雪山。
”老田的身體不容樂觀,連說話都有些費勁了。
“您真要一個人去扇子陡?”我心中閃過一陣不安,“還是挑個人陪您去吧。
”
“人多了反而壞事。
”老田抓起包袱背在了肩上,“午時一過我保證下來。
”
“這是我調好的中藥。
”林嶽破天荒地言簡意赅起來,“您老帶在身邊,提神強精的。
”
老田看了看他手中的藥丸,和藹的笑了笑:“這是好東西,對我卻是毒藥。
”
林嶽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片陰郁,但很快便恢複了以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您要的舜帝銅錐。
”我遞過少昊之子的那把銅錐。
“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接過銅錐,老田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掠了一遍,“再見。
”
沉沉的一句道别,老田邁動步伐向着山上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走去,那是玉龍雪山的主峰扇子陡,也是定固龍脈的關鍵所在。
“老田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
”林嶽的聲音帶着一絲痛楚,“連藥性最溫和的補神丹都成了毒藥……”
……
淩晨三點二十五分,寅時。
山坡上,陳子浩和韓笑正站在一棵巨大的雲杉樹下,莫曹倚在樹邊的大石上,自斟自飲着。
韓笑一直很注意莫曹手裡的茶壺,因為那裡面始終能倒出熱氣騰騰的茶水。
“一嘯山河動,神威撼九州。
”莫曹放下手中的茶具,緩緩起身道,“是時候上山遊曆一下了。
”
寅時,據說此刻的老虎是最兇猛的時候,緩步上山的莫曹此刻正悠然地欣賞着周圍的景色,那樣子像極了一隻正在巡視自己領地的猛虎。
陳子浩緊跟其後,鷹鈎鼻子間歇地抽動着,一雙眼睛精光四射,遠遠看去像似一條正在搜尋獵物的豺狗。
韓笑肩頭一晃,雙腳飄然離地,身子飄忽了起來。
正在他準備遁形縱向山巅的時候,一隻手掌卻按在了他的肩頭,強大但卻并不霸道的力量迫使他自空中落了下來。
“知道我和三爺為什麼不用遁術嗎?”莫曹背着手,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說道,“五行遁術最容易成為風水十二煞的煞引。
”
韓笑愕然點頭,自己剛才的行為的确過于魯莽了,但卻是出于下意識的舉動,似乎有什麼人暗中在對他指示着什麼。
對于風水十二煞的厲害他隻是一知半解,其實他并不知道,當時能從困沖煞中以遁術化形逃走,其實是因為老田暗中放了他一馬。
三人眼前是一個陡峭的山坡,坡前兩排大樹分列左右,中間留出一道十米左右的空隙,乍一看去像是一座大門豎立面前。
隐約中,一股焦躁之氣襲來,令人心潮翻湧,躍躍欲試。
“刺面煞,老人家的兵法造詣的确高深。
”莫曹一臉歎服道,“用兵者,切忌貿進險地。
未經交鋒而先攻其心,這招實在是妙啊。
”
刺面煞,門窗前突見陡峭山坡即犯刺面煞,煞氣主犯過激沖動之忌,易急躁,多犯險。
“可惜,他錯估了時間。
”陳子浩陰笑着将雙掌擊入地下,“寅時屬木,克了土形地勢。
”
茂盛的樹木無風自動了起來,山坡上的土地悄然變動地面上出現了幾排不規則的崎岖凹道,整個山坡不再陡峭,整齊的樹木因急劇生長而變得參差不齊。
“土養木而木克土,淺顯的道理反而容易忽略啊。
”三人舉步前行中,陳子浩自得道,“看來這些人也不過爾爾,若是用巨石擺煞的話,倒是要費上一番手腳了。
”
莫曹笑了笑,沒有作答,腳步忽地慢了下來。
韓笑動了動鼻子,翻手拿出一張白紙,幾下疊成一隻鳄魚的樣子,抛在了地上。
兩隻被腳步驚動的山鼠蹿出草叢,慌亂地向山上逃去,一陣微微的波浪聲響傳來,地面上浮動起一股陰寒的氣息,那兩隻山鼠腳下打滑了起來,明明正向上奔跑,可身子卻飛快地向山下移去,不一會便消失在了山坡邊緣。
韓笑點起一支煙,抖手将火柴彈了出去,火柴巧妙地落入了那隻紙疊的鳄魚口中,一片火光之後渾身火紅的巨鳄出現在面前。
巨鳄張了張大嘴,倒吸了一口,滿地的陰寒氣息盡數湧入它的嘴中。
呼地一聲,巨鳄自燃了起來,火焰中發出一片水霧蒸發的聲響,伴着火光,莫曹等人從容地走過了這片地域,一旁的山崖邊金沙江水正發出洶湧的拍岸聲。
割腳煞,《在山龍語類論》曰:“割腳水,水貼穴前,扣腳行也。
”煞氣主犯滞留停運之忌,勞無功,行不利。
“我隻在戰略上輕敵,你們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