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飄逝。
“這裡的反應怎麼跟消化道似的!”林嶽望着手中剩餘的半截枝條,臉色凝重了起來。
狴犴的神情愈發萎靡,那層黃色霧氣開始漸漸淡去,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我們将會與那半根枝條一樣下場,可離開這裡就安全了嗎?
“中五宮?”無意間我瞥見手中電腦上的圖形,代表我們的四個紅點恰好進入了八門九宮的中五宮。
中五宮,并于坤卦,五行屬土,列八門之死門。
死門,大兇之門,主陰氣内入,生機停止、老化。
如果從人體與九宮八門的對應來看,這裡正是脾胃部分!
方才還在乾位的開門附近,怎麼一下就會步入死門?難道這個通道陣形能自動變化不成?腦中思索着,我測算了下方位,領着大家閃身進入拐角的一個通道。
也就在進入通道的一刹那,黃色霧氣已完全消失。
坎一宮,五行屬水,列八門之休門。
休門,上吉之門,主輕松,愉快,宜研習、商議、演兵、點召、入營,消除壓力。
這裡代表的是人體的腎髒。
“腎者,北方水,萬物之所藏。
”腎主蜇,即是驚蜇,如小生物深入到土層最深處,蟄伏不動,但卻隐藏着無限的生機。
從格局來看,這裡适合停留休息,養精蓄銳,現在的情況就如一個調皮的孩子站在一處别人夠不着的地方大聲叫嚷:“你打不着我!”
狴犴的狀态恢複了一些,但精神依舊萎靡不振,看來方才的那股死門胃氣消耗了它不少精力。
我們顯然是低估了這個通道格局的危險程度,如果此刻狴犴倒下,接下來的行進隻怕會更加困難。
“老凡,記得下水道的耗子不?”林嶽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手道。
我猛然想起,當日在城市事件中,下水道的奚鼠曾因我的血液刺激而一度力量暴增,同是虛靈的狴犴應該也可以如法炮制。
想定之下,我用小刀劃破中指,溢出的鮮血接連滴在狴犴額頭的龍紋之上。
小家夥先是一震,而後眯起了眼睛,不多時便自S懷中跳下,弓身伸了個懶腰,精神立刻抖擻起來,而它的額頭上竟看不到任何的血迹,似乎我的血液已經完全進入了它的體内。
“想不到你的血還有這種作用。
”晖兒替我包紮着傷口,偷偷說道,“早知道我也咬你一口了。
”
我笑着撫了一下晖兒的頭,轉身探看周圍的環境。
這條通道與方才不同,空氣中交替流動着陰陽兩股氣流。
但這裡的陽氣明顯弱勢,雖然源源不斷地自一處湧來,卻被大量的陰氣壓制,集中湧向延伸的通道。
我隐隐感到,聚集在那裡的陽氣不住地沖擊着周圍,與阻擋它的陰氣形成了一股回旋的氣流。
陰陽互搏?八門九宮裡本該陰陽通暢互為所用才對,這種現象實在是聞所未聞。
回頭間,林嶽正蹲在地上,用三個手指撚着根細藤,口裡自言自語地嘀咕着什麼。
那樣子全神貫注,讓我想起他給人看病時的模樣。
狴犴則一動不動地蹲在他的身邊,眼睛凝視着傷門的方位,鼻子開始不住地抽動起來。
“怎麼會用這麼好的塗料?”S忽然道,手中不住地摸索着通道的邊壁,“防水隔熱,密封一流,這種塗料貴得離譜呢。
”
“哦?你确定?”我也愣住了,這麼殘破的大樓下存在着如此複雜詭異的通道,設置布局的人不但精通風水堪輿和奇門遁甲,而且财力和勢力也一定非常雄厚,這使我不由得想起莫曹背後的那股神秘力量來。
“沒錯,這塗料我原先在美國參加交流會時見過。
”S确信地點點頭,“一桶要好幾百美金。
”
“那是為了閉氣養脈。
”林嶽沉聲道,此刻他的面容嚴肅無比,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小子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至關重要的問題了。
“老凡,如果我告訴你現在這條通道有脈搏。
”林嶽揚了揚手中的細藤道,“你會怎麼想?”
通道有脈搏?!我們三人難以置信地看着林嶽,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可這條通道有脈搏的說法也太離譜了點。
“你應該也注意到這裡的陰陽氣流産生互搏了吧?”林嶽繼續道,“你們不是中醫,所以才會忽略,這種互搏是脈象中的‘少陰不至’,換句話說,這條通道得了‘屍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