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燈塔閃啊閃的,偶爾經過的船憨厚地發出長鳴聲。
八戒和小軍兩個很是興奮,先下了車,迅速地脫得剩條褲衩(那年代還不流行泳褲,都是一條底褲闖天下,女性也就穿個小背心,一條球褲之類的短褲下水,也就是說,那年月在海灘看到的風光,很是原生态。
泳衣能攔住該攔住的東西不暴露,也坦然地暴露着該暴露的性感。
而那年月女性遊泳的小背心和球褲,卻是時不時可以讓你看到啥迷人的風光,甚至包括白色的背心濕了後的風光……),然後兩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打鬧着,如兩個孩子般,奔向了大海。
海風輕輕吹來,吹到我臉上,也吹過古倩的臉龐。
古倩扭頭看着我,微微笑着,說:“好舒服的海風啊!” 我也扭頭看向古倩,風把她的長發掠起,露出她雪白的頸子,我清楚地看到,她右邊的耳垂下方,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我也微微地笑,望着古倩的眼睛,說:“确實好舒服的風!” 我倆靠着車門,并排站着,看着遠處在海水裡快活着的兩條美男魚。
古侍對我說:“邵波,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羨慕你?” 我便愣了,說:“我有啥好羨慕的啊?” 古倩笑笑,望着遠處的海,說:“市政府裡那麼多幹部家庭的孩子,和你我年紀相仿的不少吧,也都進了政府部門上班。
幾年下來,一個個風華正茂的孩子,都被報紙和大茶杯給毒害得老去了,那種滋味,你應該懂吧!” 我淡淡笑笑,說:“我還真不懂!至少,你們得到了安逸的生活啊?我沒法和你們比的。
” “安逸?”古倩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又望回遠處的海,喃喃地說:“我們隻是井底之蛙的安逸,而你,得到的是滾滾紅塵的灑脫。
” “灑脫嗎?”我也扭過頭去,望着側面的古倩。
古倩沒有看我,繼續喃喃地,如自言自語般說道:“我願抛棄我那舒适的鳥籠,化為滾滾紅塵中的一顆飛沙,随風……飄就飄吧!” 說完,古倩扭頭,古靈精怪地笑笑,說:“這是我寫的小詩,不錯吧!” 我淡淡笑笑,說:“不錯!” 而我身邊的古倩,居然一轉身,站到我面前,臉和我的臉隻隔上幾十公分的距離,說:“要不,你帶着我一起滾滾紅塵吧!” 我再次愣住。
真正認識她,也就這麼幾個小時,而這丫頭這舉動,讓我很是受寵一般。
之前我們一幹政府部門的子女,玩笑中時不時有一句話:想火箭速度往上走,待嫁的古大小姐在向你招手。
而這時,很明顯在對我示好的——這面前的古倩,卻是這麼真實地站在我面前。
我甚至可以肯定,我隻要一伸手,就能摟住她的腰,然後…… 很可怕的是,我居然臉紅了;傻傻地,我把臉往古倩臉上蹭去,我的嘴唇對上了古倩的嘴唇,古倩嘴角往上揚着,閉上了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海水中八戒一聲大吼,讓我倆從激情中冷靜下來。
隻聽見八戒在大喊道:“快看!快看!飛機!” 他娘的,确實有飛機…… 觀摩完飛機,古倩脫了白色的襯衣和短裙,裡面居然已經是準備好了的小背心和球褲。
我倆沿着八戒和小軍的腳印,在他倆戰鬥過的海域,快樂地遊着。
說實話,年輕真好。
那些年月裡,人像上了發條的鐵皮青蛙吧,精力多得用不完,一晚上不睡,第二天還能正常上班和耍玩。
擱在現在——快二十年後的今天,就上周吧,我和小軍、八戒以及另外一個朋友,打個撲克打到淩晨六點,胡子都長得像個野人且不說,一晚上紅牛喝了差不多一箱,出茶館看着太陽,居然還都犯起惡心來。
身體已經不是當年那不用上油的齒輪了。
33
我們快四點上的車,回到火龍城。上到五樓開了個房間,各自沖沖洗洗。
這一晚上,古倩對我很好,或者說叫很暧昧。
到她洗完澡,便也說要回去了,補個覺,還要上班。
我送她到市委大院,臨走時古倩把頭湊到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和你在一起覺得很開心。
”然後笑得像個瘋婆子一樣,似乎得到了啥天大的好處般,提着那濕漉漉的衣服,下車往自家樓跑了過去。
開車回火龍城的路上,我居然也掩不住地,内心感覺似乎甜甜的起來,像個初嘗愛果的小孩。
那天睡到中午就被叫醒,建雄組織咱幾個經理開了個會,無非是對于建偉哥的不幸進行了官方的宣布與通知,然後要大家不用人心惶惶,照常好好工作就是了。
開完會建雄還叫我聊了一些,還是圍繞建偉哥的死,胡亂說了些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