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霍夫曼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們一個個從吊床上拉起來,整裝待發。
昨天我們見到的那棟建築物,其實不過是一棟類似哨樓一樣的防禦工事,離迷失之城還有一段的距離。
原始叢林中行路甚難,我又沒睡飽,隻低着頭叼着面包跟在隊伍最後邊走邊打哈欠。
忽然聽到前頭傳來一陣歡呼,我精神一振,加快幾步走上前去,眼前豁然開朗,隻見一座高大的城門聳立在我的面前。
這城門大約五六米高,刁欄鬥檐雖已殘破,但能看得出具有很濃郁的秦漢建築風格。
城門兩邊延伸開去,都是用黃土壘成的城牆,隻是經過兩千年的風吹雨打,大多都已坍塌,但一眼看去,仍可想象此城當年的壯觀華美。
按着霍夫曼定下的方略,今日我們不會在普通民居上花費太多時間,而是直入城市正中的王城探險。
他的這個決定我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需知無論古今中外哪朝哪代,珍玩珠玉大多都集中在統治者手中,隻要在王城裡随手取走幾件珍玩,收獲可比在民居城搜刮半日都要豐富。
走了約有兩個多小時,王城終于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迷失之城的王城建築在城市中央的一個人工島上,整座王城皆以青岩鋪地,所以兩千年的時光過去,保存得依舊完好,四周寸草不生。
護城河水寬約十丈,唯有一座石橋與外界相連,石橋兩邊聳立着一十二個石俑護衛,模樣栩栩如生。
霍夫曼激動得手腳顫抖,幾乎不能自已。
霍夫曼剛想拔腿走上前,胡春來伸手拉住霍夫曼:“好像感覺有點不對勁呀,你看那幾個石俑,我怎麼老覺着他們的目光直盯着我們呢?”
胡春來這麼一說,我也警醒起來。
仔細一看,果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但凡古墓前充作儀仗的石人石馬,莫不将面部神态雕刻得盡可能威武一些,以顯示墓主人的威嚴。
但這幾具石俑卻面目僵硬表情扭曲,連眼珠子都凸出眼眶,倒像是遭受了極大痛苦的模樣。
最為可怖的是,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毒之氣,令人一看之下渾身發冷,不由自主地就打了個寒顫。
我暗地裡尋思,看這些石俑神态如此逼真,幾乎同真人一模一樣,聽聞南方一些少數民族有将屍體煉制成銅屍、鐵屍的秘法,這回莫不是遇到了“石屍”吧?
霍夫曼細看之下,也皺起了眉頭,“的确是不太對勁,看這些石俑的服飾面目,卻像是一千年前緬甸當地人的形象,可迷失之城已經消失了兩千年了,按理這些石俑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
讨論一陣,自然是讨論不出什麼頭緒來的,末了隻得派了個西洋傭兵,讓他先上橋抵近觀察。
臨行前又反複叮囑,讓他千萬不可用手觸摸石俑,以防古人在石俑上抹了什麼毒,隻需确定橋上沒有裝設什麼機關就好。
那西洋傭兵很是謹慎,握着槍保持随時擊發的姿勢一步一步走上石橋。
其餘人等亦打開槍上的保險摯,隻待一有不對便開火支援。
那傭兵走上橋,四處扣扣摸摸了一陣子,确定橋上并無機關,這才微笑着打出個安全的手勢。
大家夥都松了口氣。
恰在此時,奇變陡生。
探路傭兵突然身子一晃,如同是喝醉了酒一樣,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七歪八斜地在橋上遊來蕩去。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已碰倒了一個立在橋邊的石俑,那石俑轟地一聲倒在地下,碎成了好幾截,無數甲蟲自石俑體内爬出,撲向那探路的俑兵,然後順着傭兵的口鼻等處鑽入他的身體。
探路傭兵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雙目驚恐地睜得老大,不過四五分鐘,他的動作便停了下來,皮膚漸漸化作跟石俑一般的岩灰色,眼見是活不了了。
土著苦力們突然騷動起來,口裡大聲呼叫“那卡索、那卡索”,黝黑的面目霎時間失去血色,恍若白紙。
在洪山結結巴巴的解釋聲中,我們方才明白了原委。
原來所謂“那卡索”是緬甸的一種降頭邪術,将一種蟲卵封入活人體内,此蟲孵出吃光人的内髒之後,便即分泌出一種體液使那人屍體表面化作岩石一樣堅固,随即便陷入漫長的冬眠。
除非那具屍體破碎,邪蟲接觸到空氣,它才會再度醒來。
不過此蟲不能在空氣中久活,是以必須在最短時間内找到寄體,否則便會死去。
我定睛一看,果然發現有數隻來不及爬入那傭兵體内的甲蟲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