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們退後?”
我啞然失笑。
想這雞鳴五鼓返魂香乃是中國特産,遠在萬裡之外的埃及怎麼可能會有!于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雞鳴五鼓返魂香隻是一種俗稱,我嗅那香氣具有極強的催眠作用,害怕你們着了道,所以才叫諸位速退。
”
胡春來道:“這卻不妨。
我們撕下衣襟,用暗河之水浸濕,捂在口鼻處,便可擋住香氣催眠。
”
衆人都道這是個好主意,遂依計而行。
當下隻聽得“嗤嗤”裂帛之聲不斷,各人已撕下各自的衣襟,再以水浸濕之後,料來可以擋得住香氣侵襲。
一切準備妥當後,黃三背起卡那森,由我一馬當先推開暗門,往裡一瞧,阿努比斯正躺在前方不遠處。
我拿起手電筒使勁照它,卻見它動也不動,這才知道它也被香氣催眠,已經沉沉睡去,怪不得不怕光了。
這間石室比外面的石室要小上許多,隻有三十平方米左右,看那建築形式倒像個過道,過道之後又是一道石門。
過道正中央擺着一截爛樹樁,約有兩人合抱般粗,卻隻有半米來高。
勞拉看到這樹樁眼睛一亮,伸手便要去摸。
我一掌拍下她伸出去的手,狠狠瞪她一眼。
古埃及人雖不精于機關之術,但他們能弄出這樣的催眠香氣,顯然對使毒極有研究。
這根樹樁出現在青石墓道之中極為突兀,我們手上又未曾戴着手套,說不準一摸之下便中了毒也有可能。
被我阻止之後,勞拉仍有些戀戀不舍,一直轉頭看那截爛樹樁。
我心中大是不耐,心道一截樹樁有什麼好看?
過道對面的石門倒不似前頭幾道石門一樣一推就開,而是有暗鎖扣住。
不過這等粗糙的暗鎖自然難不住我,兩三下便扭開,現出一個向下的石階。
待得大夥兒全部進了石梯間,我把門關上,才對勞拉埋怨道:“勞拉,這石室裡步步驚心,一不小心就可能觸動機關,你切切不可再亂摸亂走,免得害人害己。
”
勞拉的臉漲得通紅,卻不是被我罵的,而是激動的。
“那根樹樁……那根樹樁是夢神之枕!”
“什麼夢神之枕?”
勞拉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道:“那根樹樁不是平常之物,乃是一件寶物。
西方人将它稱為夢神之枕,而在東方,它另有一個名字,叫做爛柯木。
古書有記載,晉王質入山采樵,見二人對弈,王質于是就在一旁觀棋。
等到棋局終了之後,他才發現他砍的柴已經爛了,等到他回到家鄉,已經過了百年。
這爛柯木是一種上古樹種,聞到它散發出來的香氣,便會使人或獸陷入冬眠,一睡百年。
怪不得阿努比斯過了五千年都未死,原來它一直在冬眠之中,隻有在餓醒之後,才以幹屍果腹,然後又回來繼續冬眠。
這個樹種原本隻在白垩紀存在,早已滅絕數萬年,想不到在五千年前還有遺存。
”
黃三眼珠子一轉:“這棵樹值錢嗎?”
勞拉還未說話,我冷冷地說:“值錢是肯定值錢,不過你要抱着樹樁走,萬一被香氣催眠一睡百年可别怨天尤人。
”
黃三吐吐舌頭,脖子一縮,龇着牙道:“那樣說來,還是去尋金字塔的寶藏要安全一點兒。
”
勞拉興奮道:“對對,本世紀最偉大的發現即将在我們手中揭開,我們還是快順着階梯下去吧,說不準下面有無數金銀堆積成山在等待着我們呢。
”
此言一出,衆人士氣大振。
卡那森壞了一條腿,原本一直趴在黃三背上做默默無語雙淚垂狀,此刻也激動得滿面紅暈,一雙藍眼珠裡金光閃閃,惱得黃三直罵卡那森口水都将他的背心打濕了。
石階兩邊刻滿壁畫,不同于前面石壁上的壁畫是用油彩勾勒,這裡的壁畫全是由斧鑿刻出,線條極是簡練。
我拿着一隻手電在前引路,而勞拉則拿着另一隻手電細細觀察兩邊的壁畫,未幾,猛聽勞拉發出一聲驚呼,我還以為又出了什麼事,剛一轉身,一個柔軟的軀體撲入我懷中。
“通天塔!這裡就是通天塔!我們找到通天塔了!”
“什麼什麼?這裡是通天塔?”
見我們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勞拉定定神,指點我們看向牆上壁畫,然後為我們細細解說。
開初的幾幅壁畫,繪的均是表現古埃及人生活、勞作等場景的壁畫。
其中一幅圖刻畫得最詳細,似乎是古人從地下挖掘出一些什麼礦石之類的東西,而後大家圍着那礦石載歌載舞;然後一幅圖繪的是衆人圍坐一圈,一個首領模樣的家夥站在正中說話;後面一幅,則是無數人擔石挑水,共同建造一棟建築物;接下來的幾幅中,可以清楚地看見那棟建築物越築越高,尖尖的屋頂直指天空。
我撇撇嘴:“這也許隻是建造金字塔的場景而已,和通天塔有什麼關系?”
勞拉道:“别急,你再接着看後面幾幅。
”
我定睛看去,果然見後面幾幅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