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勇哥,這、這能行嗎?萬一這玩意兒飛了一半突然掉下去該怎麼辦?”癞痢頭黃三臉色有點兒泛白,一雙手拉得我緊緊的,連青筋都暴出來了。
“是呀,大勇,我覺得這西洋的奇淫巧器似乎也不太瓷實的樣子,長得像個大鴨蛋似的,真能在天上飛嗎?”胡春來胡老爺子雖然強作鎮定,但我看到他的雙腿也在輕輕發顫。
見我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胡老爺子幹咳兩聲,“我倒不是怕它掉下來,就覺得這飛艇票也忒貴了點,一張票都夠值一柄明朝的玉如意了。
”
其實生平頭一次坐飛艇,我心裡也七上八下地沒個底,但他們既怕成這樣,我就不能再加重他們的思想負擔了。
我隻得安慰他們道:“放心吧,這飛艇是西洋人的新發明,保險得很呢,決計掉不下來。
再說即使真有個什麼不測,我們座位底下也有降落傘,綁着它往下一跳就摔不死人。
至于票錢問題,你們更不必操心了。
這票是勞拉小姐買的,不用我們從自己荷包裡面掏一個子兒。
”
要說我們為什麼要乘這西洋飛艇,其實還有個緣由。
兩個月前,我們剛剛經曆過一場通天塔的冒險之旅,并且誤打誤撞地獲得了通曉諸國語言的異能。
隻可惜一場地震,使得這個偉大的考古發現永遠長埋地底。
但不管怎麼說,我們總算是圓滿地完成了任務,是以向勞拉小姐取了酬勞,欣欣然打道回府去也。
因為胡老爺子有暈船的毛病,勞拉小姐倒是挺體貼地為我們準備了三張飛艇票。
不過看到今天這二位爺的模樣……早知如此,不如為胡老爺子多準備些暈船藥物也就是了,幹嗎非要乘這西洋飛艇開這洋葷?
心中正忐忑不安的時候,我突覺飛艇一陣搖晃,随即便慢慢平穩下來。
我定睛一瞧,但見棉花糖似的白雲已然圍繞在飛艇周圍,仿佛伸手便可摘采,再往下瞧,地面上的建築物變成了火柴盒般大小。
我不禁胸懷大暢、興奮莫名,忙拍拍胡、黃二人的肩膀,示意他們不要錯過此等奇景。
哪知我不拍還好,這一拍可就壞了事。
兩人再也忍耐不住,急匆匆拿起紙袋,吐了個翻江倒海。
胡春來好容易才止住嘔,擡起頭眼淚嘩嘩地道:“老漢我一個鄉下人,哪開得來這洋葷喲。
”
黃三也喘息着道:“這是人家勞拉小姐的一片好意,怕你暈船才給你買了飛艇票……哪知,唉,這暈飛艇的反應比暈西洋火輪還厲害得多。
”
我見他們這麼哇哇大吐也不是個事兒,可我手邊卻又偏偏沒有止吐藥物,正無可奈何間,有一個洋人乘客走了過來,對我點頭笑笑:“先生,我這裡有一些緩解眩暈的西藥,要不要讓你的朋友試試?”
那洋人說話和氣,又算得上是雪中送炭,我一點兒疑心都沒起,接過西藥連聲感激。
哪知剛剛把藥喂進黃三嘴裡,黃三立即臉色大變,戟指對那洋人喝罵道:“好個洋賊子,你給我們吃的是什麼藥?”
我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胡春來便以手中紙袋為暗器,向那洋人擲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紙袋砸在那洋人臉上,穢物頓時淋了他一頭一臉,臭不可當。
一時間,飛艇艙内洋婆子的尖叫聲響成一片,而那些洋人男子見同胞受辱,紛紛挽袖起身要找回場子。
我正想站起來解釋,眼角餘光卻發現剛才那洋人手正向腰間伸去。
而在周圍的喧鬧人群中,亦有兩人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匕首、左輪手槍之類的武器。
我當下手下再不留情,雙手凝成虎爪之形,左手抓住送藥洋人的右肩一使勁,便生生将他的膀子卸脫了節。
然後我一步跨到他身後,右手捏住他咽喉骨結,大聲叫道:“住手……”
砰!槍響過後,我手中人質的眉心處已多了一個小洞,鮮血混着腦漿從後腦處汩汩流出。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