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了看天空,太陽依舊炎熱,可是面前這條小巷,卻漆黑無比,透着陣陣陰冷的氣息。
“月餅,為了你将來入世方便,我用靈力封住了你的紅瞳,不過應該能感受到這條巷子的不同吧!就像是你有紅瞳時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吳銘哲從腰包裡掏出幾根木釘,分了幾根遞到月餅手裡,“這就是你的天賦。
” 我差點站不穩! 他怎麼知道我紅瞳的秘密?他怎麼知道我可以看見不幹淨的東西?這個秘密,困擾了我許多許多年! “你乘飛機來的時候,人鬼部應該有人接你。
你在飛機上遇到過吧,男的女的?”吳銘哲分完木釘,遞給我一串手鍊,“我們靈族每人都要有這樣一件東西彙聚靈氣,這串瑪瑙念珠手鍊就是你以後必帶之物。
” 我接過那串手鍊,十六顆滾圓的瑪瑙透着幽幽的藍光,帶到手腕上,一絲清涼的觸感讓我神清氣爽,體内似乎有一條條絲線在血脈裡流淌。
“在泰國的傳說中,蠱又稱為降頭術,俗稱‘草鬼’,隻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
那些所謂有蠱的婦女,被稱為‘草鬼婆’。
“《永綏廳志·卷六》的記錄,真蠱婆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紅綠青黃條紋;真蠱婆家中沒有任何蛛網蟻穴,而該婦人每天要放置一盆水在堂屋中間,趁無人之際将其所放蠱蟲吐入盆中食水;真蠱婆能在山裡作法,或放竹篙在雲為龍舞,或放鬥篷在天作鳥飛,不能則是假的。
所有的真蠱婆被殺之後,剖開其腹部必定有蠱蟲在裡面。
“一般說來,蠱術隻在女子中相傳,如某蠱婦有女三人,其中必有一女習蠱。
也有傳給其他女子的,如有女子去蠱婆家中學習女紅,被蠱婆相中,就可能暗中施法,突然在某一天毫不經意地對該女子說:‘你得了!’該女子回家之後必出現病症,要想治療此病,非得求助于蠱婆,蠱婆便以學習蠱術為交換條件,不學則病不得愈。
因為一切在暗中進行,傳授的儀式與咒語,外人無從得其詳。
“在蠱的觀念世界,蠱有蛇蠱、蛙蠱、螞蟻蠱、毛蟲蠱、麻雀蠱、烏龜蠱等類。
蠱在有蠱的人身上繁衍多了,找不到吃的,就要向有蠱者本人(蠱主)進攻,索取食物,蠱主難受,就将蠱放出去危害他人。
” 吳銘哲對我們倆說完這番話,一揮手:“走!抓草鬼去!”
六
每個城市,都會有一些不起眼的街道。這些街道裡面肆無忌憚的滋生着毒品、賣淫、搶劫、強奸、殺人的罪惡種子,社會學家把這種現象稱之為“薩米莫斯效應”,中國漢朝劉向的《說苑雜言》裡有一個很經典句子解釋了這種現象:“與善人居,如入蘭芷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則與之化矣。
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
” 其實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是因為這類街道,一般都是居于城市陰氣最重的西北角。
如果在建造城市的時候沒有針對這個方位進行特殊的風水處理,則會變成惡鬼滋生的地方。
但凡路過這類街道的行人,都會不自覺地心生恐懼,通體透涼。
居住在裡面的居民,則會被惡鬼侵體,心生邪念,成為各種各樣的犯罪分子。
吳銘哲帶我們來的,就是這樣一條街! 吳銘哲走在最前面,三個人呈“品”字形在街中央。
雖然我來清邁也有一段時間,但是很少出校園,印象中清邁是一個現代化與老城氣息結合的地方。
而這樣的街道景象,卻是我完全想象不到的。
陰暗潮濕的空氣裡透着股動物屍體的腐敗味道,街邊堆滿了臭氣熏天的垃圾,半尺大的老鼠竄來鑽去,許多瘦骨嶙峋的小孩在垃圾裡淘撿着過期的食物,一雙空洞的眼睛睜得滾圓,茫然地看着我們。
幾個濃妝豔抹、衣着暴露的小女孩斜靠着牆,大概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裝出世故的樣子對我們勾着手嬌笑。
不遠處,把頭發染得像野雞尾巴,紋滿刺青的胳膊上排布着密密麻麻的針眼的青年惡狠狠地望着我們。
其中一人晃着膀子,搖搖晃晃走到我們面前,掏出了一把彈簧刀。
“看為師的。
”吳銘哲撂下這句話,趾高氣昂地迎了上去,“薩瓦迪卡!” 那個青年一愣,回頭看看同伴們,“哈哈”狂笑起來。
我心裡一動,隐約看到青年身後有一條淡淡的影子從頭頂冒出,很快又鑽了回去。
月餅冷哼一聲,一團白光從手中冒出,也迎了上去。
本來我還有些害怕,吳銘哲看起來不太靠譜,不過倒像是真有些本事。
而月餅都能放出靈氣了,有這兩個硬茬幫手,我怕個鳥! 于是便也挺着胸膛,繃着臉做冷峻狀跟上隊伍。
不過我還是默默地站在他們倆身後,凡事小心點總是好的。
青年笑得越來越誇張,嘴巴大開着,幾乎裂到了耳朵根,青黑色的牙齒上還沾着半截黑黑的條狀物。
我看得仔細,心裡面一陣翻腸倒胃,那是半根老鼠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