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印度經過百年戰亂,終于迎來了孔雀王朝的建立,百姓們終于過上了安居樂業的日子。王朝第二代君主頻頭娑羅王正在花園喂着孔雀,侍者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王,生了!生了!” 頻頭娑羅王丢掉喂孔雀的玉米:“男孩女孩?” “男孩……”侍者低着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佛祖保佑!”頻頭娑羅王雙手合十,念着佛号。
“可是……可是……”侍者哆嗦着彎下腰,幾乎蜷成一隻蝦米。
頻頭娑羅王喝道:“怎麼了?” “王……王……王子他……”侍者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話。
頻頭娑羅王意識到不對勁,勃然大怒,拔出腰間彎刀,生生劈下侍者的頭顱。
侍者的腦袋在地上骨碌碌滾着,殘留下一串血迹,最終停在草叢裡,一雙眼睛還難以置信地轉了轉,才緩緩閉上。
頻頭娑羅王“哼”了一聲,快步走出花園,直奔産室。
産室門口站着許多端着盆,拿着毛巾,捧着嬰兒裹布的侍者,見到頻頭娑羅王,都紛紛跪下,全身戰栗,生怕這個生性暴躁的君主見到嬰兒會遏制不住怒火,把他們殺死。
頻頭娑羅王踹開産室大門,看到妃子已經昏死過去,穩婆靠着牆角癱坐,雙手鮮血,嘴裡不停地念叨着佛号。
一個還未擦淨血水的嬰兒正吮着手指,看到頻頭娑羅王,居然咧嘴笑了,嘴裡已經長出了四顆犬齒。
更讓人恐怖的一幕是,這個嬰兒全身纏滿了臍帶,如同被一圈圈腸子包裹着。
頻頭娑羅王倒吸一口涼氣,傳說出生時就長着四顆牙齒的孩子,将來必是弑父殺兄弟之人。
多年的征戰早就練出了他冷酷無情的性格,當下沒有多想,舉起彎刀就向嬰兒劈下。
寒氣逼人的刀鋒眼看就要将嬰兒攔腰斬斷,嬰兒不但沒有哭,反而更加開心地笑着。
“頻頭,住手!”門口傳來一聲暴喝! 如果是别人,頻頭娑羅王絕對不會理睬,但是在整個孔雀王朝,隻有一個人敢叫他頻頭,那就是他皈依的佛教師父。
他并不知道師父的名字,在他五歲的時候,曾經跟着父親出宮打獵,路遇一遊方僧人正在亂石堆裡種着種子。
父親感到好奇,準備派人前去詢問,頻頭娑羅王卻奶聲奶氣地說:“心中有土,此處播種又有何不可?” 遊方僧人聽到這句話,哈哈一笑,施然而來,端詳着頻頭娑羅王,從地上撮起一把泥土遞給他。
頻頭娑羅王雙手成捧接過泥土,恭敬地說道:“你賜予我土,我視為國土。
” 從此,頻頭娑羅王拜遊方僧人為師,而孔雀王朝在他的征戰和管理下,形成了前所未有的盛世景象。
刀刃距離嬰兒不到三寸,生生停住!頻頭娑羅王沉聲道:“師父,這個孩子留不得。
” “頻頭,”遊方僧人歎了口氣,“你跟我學佛多年,為何還看不破‘怒、嗔’兩字?也罷,你生來殺性太重,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解開他的臍帶吧,你會看到孔雀王朝的未來。
” 頻頭娑羅王聞言一驚,連忙抱起孩子,小心翼翼地解着臍帶。
嬰兒的前胸上,一片紅色的小痣讓他驚呼出聲。
那片紅痣形狀分明是一隻振翅飛翔的孔雀! “此子一生多曆磨難,如能長大成人,必成孔雀王朝一代明君。
可惜剛出生就被彎刀帶來的殺氣侵體,前半生必将殺夠十萬八千人才能将暴虐殺氣平息。
給他取名叫無憂,但願此名能消他心中孽障。
我也該走了,不用留我,你我師徒緣分已盡。
或許我還會回來。
”
四
九年後,備受頻頭娑羅王寵愛的無憂已經出落成英俊半大小孩,比同齡孩子高出半個頭。頻頭娑羅王對師父所說的話深信不疑,但是有一件事情,仍然讓他夜不能寐。
随着無憂年齡越來越大,恐懼的感覺完全占據了他的内心。
每次看到無憂,他都會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寒意,久久地遙望遠方:那個等待的人什麼時候回來? “王,找……找到了!”一個幹瘦的人風塵仆仆地沖進頻頭娑羅王私人寝室。
已經垂垂暮年的頻頭娑羅王精神一振:“多諾,真的找到了?” 多諾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九年了,我終于找到了,也終于回來了!” 頻頭娑羅王探出雙手,扶起多諾,低聲問道:“你确定?” “波斯秘術。
”多諾也壓低了聲音,“萬無一失。
” “說來聽聽。
”頻頭娑羅王把多諾讓到隻有自己才能坐的椅子上。
多諾一開始沒有意識到,直到坐下才反應過來,如同坐到一塊滾燙的山芋,連忙擺手:“不……不……不……” 頻頭娑羅王雙手摁着他的肩膀:“你為孔雀王朝立了大功,這是你應得的光榮。
” 多諾受寵若驚:“王恩賜我全家錦衣玉食,我為王朝出力在所不辭。
” “你很快就會和家人見面的。
”頻頭娑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