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怨氣、人血、屍氣、殘肢,最後被山中的琥珀吸入,化成了裝滿陰氣的孔雀鬼珀。
每逢月圓之夜,鬼珀會吸入陽世之氣,無月之夜吐出陰世之氣。
孔雀鬼珀的模樣,像極了大名鼎鼎的藍鑽石。
不過,擁有孔雀鬼珀的人,要麼橫死,要麼突發意外,要麼精神錯亂,幾乎無一幸免。
一
群聚會我還是去了,順便喊了月餅。丫本來不想去,可是拗不過我非去不可,想想也是做好事,也就同意了。
我們倆琢磨着既然去了就敞敞亮亮的,把女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免得喝多了跟土豪們跑了吃虧。
于是,兩人披挂了一身正經名牌,雄赳赳氣昂昂地赴宴。
酒桌坐定,才發現原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南瓜,你戴的是什麼表?”女群友問。
“萬國。
”我雲淡風輕。
女滿臉輕視:“哦,沒聽過。
你看群主戴的勞力士多帥。
”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月餅,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用直闆按鍵手機?我剛換了和群主一模一樣的土豪金,淘汰的蘋果5給你用?”另一女群友特地提高了聲音。
月餅默默地把諾基亞Vertu放回包裡。
眼瞅着五十來歲的群主戴着半個手指頭粗的金鍊子,油嘟嘟的脖子上爍爍生輝,差點晃瞎女群友的眼,我心裡默默吐槽:大爺,您都一把年紀了,還對和自家丫頭差不多大的女娃子這麼率真的土豪,這麼做真的好麼? 眼看着衆女觥籌交錯,桃花醉眼漸迷離,肢體語言豐富誇張。
男人卻各懷鬼胎,要麼裝着不能喝要麼就開始耍奸使計。
月餅沖我使了個眼色,我們分别舉着杯子走一圈。
三兩三的杯子,58度的白酒口口悶了小十杯,一桌男人架不住我們倆死纏爛打,活活被我們舉着杯子摁着脖子灌了進去。
于是,他們吐的吐,醉的醉,咬牙切齒咽着唾沫對我們怒目而視。
“今兒的場算我的。
”月餅自己又幹了一杯,引來女人們無數歡呼。
“一會兒KTV我的。
”我也走了一杯,掌聲雷動。
耍到淩晨三點多,包了個豪華商務車,車上架不住女人們的強烈要求,我們留了電話、微信、QQ,微博互相關注,才把她們挨個送回家。
我們找了個大排檔一人一碗面下肚,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
鑽進校園,從寝室樓後面的衛生間窗戶爬進去,踉踉跄跄進了寝室,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月餅看來也是剛醒不久,正在玩手機:“那幾個女的喊咱們晚上吃飯。
” 我看了看手機,昨晚的女人們QQ留言約晚上繼續,還有一姐們把我們KTV的照片發了微博。
我正琢磨着怎麼拒絕又不傷人,月餅電話響了。
“我去拿快遞。
”月餅穿着人字拖,随便套件衣服下了樓。
我心說昨晚來這麼一下子,群主估計再也不會喊我們參加圈子聚會了,搞不好還腹诽昨晚帶着女人們幹嗎去了。
這樣也好,眼不見心不煩,幫人一次不能幫一輩子,人要立正還是全憑自己。
月餅拿着一封信進了屋,往桌上一扔,坐在床上抽着煙,半天沒說話。
我剛想問問怎麼回事,月餅指了指信封,示意我自己看。
我納悶地瞅瞅月餅,又看看郵寄人名字,一身冷汗冒了出來——大川雄二! 是那個在去日本的郵輪上認識不久,就急匆匆去了印度的死胖子!月餅之所以去印度,也是為了找他。
關于月野,關于陰陽師,甚至我們,有太多的秘密需要他解釋。
可是月餅繞了一圈回來,卻根本沒有找到他,沒想到他居然寄了一封信給我們! 我急忙撕開信封,裡面隻有短短幾句話,字體很工整,内容卻讓我越看越心驚! 月無華、南曉樓: 你們好! 我知道收到信你們會有許多疑惑,尤其是你們倆的名字,這才是你們真正的名字。
來不及做解釋,因為實在太複雜,如果有機會,我會當面告訴你們。
當然,前提是我還能有活着的機會。
我知道月無華帶着疑問從日本直接到了印度找我,我避而不見是為在探尋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而且,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能力去承受真相。
我始終關注着月無華在印度經曆的事情,你們的成長讓我感到很欣慰,看來二十年前,我們的決定是正确的。
請原諒我刻意隐瞞認識你們這件事。
這封信,是通過一個可靠的人寄給你們的。
寄出的條件是,如果我去了那個地方,一周之内仍然沒有消息,信就會寄出。
時間緊迫,我來不及寫很多,本來想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把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們。
希望如此吧。
但願你們收不到這封信。
另:月野和黑羽現在也在印度,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無法解決這件事情,不要介意沒有通知你們。
因為你們倆已經承載了太多,我實在不想讓你們再冒險,承擔二十年前我們犯的一個錯誤。
如果收到這封信,我希望你們來一趟斑嘎古堡。
當然,選擇權在你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