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柳船的底艙比不得先前那艘遊輪,艙窄水淺,這條體形巨大的惡鲨一遊進來,整個水位都跟着增高來一大截。
我彎着腰站在貨箱頂,當時就覺得海水沒過了腳踝,貨箱晃動着就要倒入水中,剛剛疲于奔命,才從險惡的水底廢墟中脫身不久,未得片刻喘息,便要再次面臨生死存亡的殘酷考驗。
艙底漆黑的水中灰白色影子晃了一晃,一排貨箱被鲨頭撞得轟然倒落水中,胖子最先立足不穩摔了下去,我在貨箱頂上腳底一空,也跟着翻身跌倒。
在落水的瞬間,抓起了古猜那柄刮蚌的龍弧利刃,這時正看到Shirley楊在水裡拽住古猜,竭力拖着他向後躲避。
那巨鲨鳍翅鼓動,鲨體半浮出水面,大口中森然的排排利齒,徑直向她咬了過去。
我見Shirley楊和古猜所處位置正迎着鲨口,半身陷在水裡,腳下踩着倒塌的貨箱,面對狂鲨避無可避,隻需鲨頭從水中向前一躍,就能輕易将她二人咬住。
此刻我哪還顧得上自己東躲西避,擡手舉刀,狠狠刺向灰背白腹的狂鲨。
蛋民頭領刮蚌屠鲸的利刃好生了得,隻聽“刷”的一聲輕響,龍弧短刃鋒利寬厚的刀頭直戳入鲨脊,如切豆腐一般割出米許長的一條口子,濺得我滿頭滿臉都是鮮血。
鲨魚被“龍弧”割了一刀,血如泉湧,但傷口雖深,卻不緻命,仍然試圖暴起傷人。
我見一刀沒能将它宰了,趁着位置順手,又揮刀在鲨魚身上連刺數刀,那邊的胖子也抽刀在鲨魚最柔軟的鲨腹上亂捅。
這頭狂鲨也是龍遊淺水,活該它倒黴,置身在狹窄的貨艙中,就好比是一艘擱淺了的快船,尚未來得及施展,便已在一陣亂刃中吃了百十來刀,眼看是不能活了。
百足之蟲,雖死不僵,巨鲨軀體奇大,雖然全身都被刺成了篩子,血流如河,但它兀自甩尾搖頭好一通撲騰,将底艙内的幾個貨箱撞成碎片,最後對準了古猜和Shirley楊奮力一撲,卻撞了個空,轟隆一聲,鲨頭撞破了底艙中的艙闆,全身是血的巨鲨滑入水裡。
肚皮上翻,再也不能動了。
Shirley楊剛拖着古猜躲過狂鲨出水撲擊,見這巨鲨終于斃在當場,她體力透支,心裡稍微一松懈,立刻就有些站立不穩,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倚在被鲨頭撞破的艙壁上喘息。
我有些擔心她剛才在混亂中被鲨魚傷到,便舉起手電筒來向她照了照。
眼前到處是血,難以分辨是鲨魚的血,還是有人傷了流出來的。
此時Shirley楊已經說不出話,隻對我搖了搖頭表示沒傷到。
找見她沒事,長籲了口氣,正要收起手電筒從水中爬出來,卻突然想起一事,這底艙中有道夾闆層,裡面似乎藏着什麼不能洩露出來的秘密。
我先前在海上想要看時,被船老大阮黑要死要活地攔住才算作罷,底艙裡隐秘夾層的位置,豈不正是被鲨頭撞破的所在?
我心中一凜,正要告訴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