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具**濕屍,這具古屍僵而不腐,倒還真是個即将屍變的大粽子模樣。
濕屍保存得相當完好,估計這間墓室是一處養屍的穴位。
棺材裡有濕屍不足為奇,奇怪的是,屍體渾身赤紅,就好似被朱砂塗抹了一遍。
棺材裡什麼物件都沒有,唯獨在這具屍體的腳上,穿着一雙古怪的靴子。
這雙靴子由厚厚的皮料制成,表面鑲了一些金絲,繞成一種類似于符咒的花紋。
靴子的尖端向上翹起,那處也鑲着金絲,金絲自靴底延伸到翹起的靴尖部位,然後分成兩股,朝外翻卷了幾圈。
看這式樣,倒是有些類似于漢代男靴的款式。
鹞子等人不敢對着棺材呼吸,生怕人氣詐了這隻大粽子。
九指頭憋着氣,手裡抓着一把糯米慢慢地走了上來,将糯米圍着屍體撒了一圈,然後拿出一面小銅鏡輕輕地放在屍體的腦門上。
不一會,屍體表面慢慢地冒起了一股屍氣,那是從屍體的七竅和肛門漏出來的。
這是盜墓者慣用的鎮屍手法,一般被如此處理過的屍體,就沒那麼容易屍變了。
衆人稍稍退後,避開那又臭又毒的屍氣,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棺材裡的屍氣才散盡。
郭明笑見粽子終于被搞定,二話不說就走到棺材邊,準備去脫那屍體腳上的靴子,這靴子式樣不俗,再沒眼光的人也能看出來它的價值。
在倒鬥界,從棺材裡倒出古董可算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鹞子這時總覺得不對勁,具體是哪兒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古屍的顔色太過古怪,又或許是古屍周身不裝不着隻穿着一雙靴子太過詭異。
郭明笑的手正要摸上那雙靴子,鹞子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喊他停下。
錢掌櫃亦是在同一時間出聲阻止了郭明笑,鹞子不清楚這種不安的感覺從哪來,他見錢掌櫃也阻住郭明笑,以為錢掌櫃看出了什麼名堂,當下看向錢掌櫃。
郭明笑聽得身後兩人同時制止他,手上頓時就停了下來,回頭問二人什麼情況。
鹞子看着錢掌櫃不說話,郭明笑便也轉頭看向錢掌櫃。
錢掌櫃說:“郭爺,咱摸金校尉有個訓誡,那就是棺材裡的冥器不能給他全拿走,最少都要留下一兩樣。
這粽子全身上下就隻剩這麼一雙鞋了,您如果連這也給他摘下,恐怕對不起祖師爺定下的規矩。
”
鹞子聽了頓覺錢掌櫃說得有理,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剛才自己阻止郭明笑,似乎并不是因為這個緣由。
而那郭明笑向來尊敬摸金校尉,一聽摸金校尉還有這個規矩,登時就不敢動手了。
他惜那雙靴子是件珍寶,頗為不舍,對那雙靴子看了兩眼,朝錢掌櫃問道:“這規矩真不能破?”
錢掌櫃閉着眼睛,淡淡地點了點頭。
郭明笑一見沒門,神色頓時黯淡下來,思來想去他還不死心,又問:“如果這樣,我就隻脫他一隻靴子,留下一隻,您看這樣可行?”
鹞子先前還有些緊張,現在聽這話又覺得有些好笑。
這郭明笑還真算得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土匪,見到了真寶貝,不取走心裡就直癢癢,最後居然還給他想出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
他這個辦法理論上倒是可行,隻是你好端端地取走了人家一隻靴子,就留下一隻在腳上,看上去卻是更别扭了,估計這棺材裡的主要是泉下有知,非得給他氣的活過來不可。
錢掌櫃也知道郭明笑求寶心切,而且如若郭明笑隻取走一隻靴子,也算不上破壞摸金校尉的規矩。
郭明笑兩隻眼睛從頭到尾都迫切地看着他,他最終沒有再說話,算是默認了。
其實行裡人都知道,就算這雙靴子在古董攤上價值連城,但如果缺少了一隻,價錢也不會翻到哪去。
郭明笑自然也曉得這個道理,他沒想拿出去賣,隻是見這靴子樣式精美,想帶回去自己收藏,也好留個曾經在四大禁地裡倒過鬥的念想。
他見錢掌櫃默許,當下大喜過望,探下了身子就要去脫那屍體的鞋,誰知這個時候,錢掌櫃再一次喝止了他。
他措不及防,差點沒把腰給閃了,兩手硬生生地停在靴子上方。
郭明笑當了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