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就在木樓的第二層,如同鬼魅一般,在燈籠昏黃的光芒中一閃而過。
饒是我向來膽大,也不用吓的心中一緊,大腦噔的一聲響。
就在此時,那個剛剛轉過去的人影,又從牆角裡轉了出來,這次所有人的發現了,而他也發現了我們。
由于距離太遠,我們看不清他的長相,但可以判斷出他的大緻年齡,是個消瘦的老頭子,正站在一盞燈籠下朝我們張望。
我還沒出聲,顧文敏便壯着膽子,沖對方道:“老人家,我們是迷了路的旅客,能不能給我們開個門,容我們留宿一晚?”
那老人聽完也不答話,轉身又融入了黑暗中,須臾,卻見那樓下的一樓,大門從裡面被打開了,顯然,那老頭接納了我們,讓我們進去避雨。
這樣看來,之前是我們多心了,這裡是有人的。
我們幾人大喜,趕緊小跑着進了房間,也顧不得打探,轉身便關了門,将外面寒冷的風雨阻擋住,而等我們回過神來時,卻并沒有看見給我們開門的老頭。
豆腐嘶了一聲,疑惑道:“人呢?”
毛公雞神情緊張的盯着四周,道:“神出鬼沒的,光線也、也太暗了。
”
整間木樓的一層,隻有一張木桌子上,點了一盞煤油燈,借着微光,我細細看了一遍,發現沒有任何電線一類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年代,這個村子裡居然還沒有通電!
這實在是夠古怪的,我警惕起來,對着空曠無人的木樓,說道:“老人家,謝謝你放我們進來,請問有沒有吃的?”
我原本心裡已經有些打鼓,想着,自己難道真的黴運加身,氣運衰落,是鬼就來找我麻煩,莫非又遇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這才有意開口試探,誰知話音一落,二樓便傳來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下面的櫥櫃裡有吃的,你們自取。
睡覺就在一樓睡,我一個人住,不方便讓你們上二樓來。
”
這聲音雖然難聽,但卻是人無疑,畢竟如果是鬼,恐怕沒那麼好心給我們弄吃的。
豆腐早就餓了,聞言膽子也大了些,目光滴溜溜的掃視一圈,便鎖定了不遠處的老舊木櫥櫃,他走過去将櫥櫃打開後,裡面果然有些吃的。
豆腐趕緊将東西端出來,看得出,這都是吃剩下的,被老人收撿起來的剩菜剩飯。
一大碗白米飯、粗瓷碗裝的一碗紅薯、半碗野山雞肉,此刻我們也餓了,哪裡還敢挑剔,分了吃食,坐在桌子上吃喝起來。
飯不多,我們都隻吃了個半飽,但總比在外面忍饑挨餓,凄風苦雨強多了。
顧文敏找了個黑暗處,換下了身上的濕衣服,她的背包由于要背器材,因此是防水的,衣服都沒弄濕。
我和豆腐三個就沒那麼好運了,隻能擰幹多餘的水分,穿了條褲衩,将濕衣服晾起來,期望第二天能幹。
此刻是夏季,按理說天氣該是悶熱的,但這個地方或許是因為位于深山,在雨夜裡,透着寒涼。
收留我們過夜的老頭似乎不喜歡生人,雖然肚子裡有一堆疑惑,但我們也不能問,隻能壓在心裡,當夜便就地拼了木桌子睡覺。
由于寒冷,衆人都睡的不太熟,迷迷糊糊間,我被一陣若有若無的古怪聲響給弄醒了。
睜開眼一看,才發現顧文敏不知何時也醒了,保持着半撐着上身的姿勢,側耳傾聽動靜,神色顯得很警惕。
她看了我一眼,沖我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出聲。
我也跟着聽那陣動靜,片刻後,卻發現動靜是從我們頭頂的二樓傳來的,似乎是鈴铛的聲音。
豆腐和毛公雞還睡的跟死豬一樣,顧文敏修長的眉微微一蹙,壓低聲音道;“陳懸,這老人家怎麼大半夜的在樓上搖鈴铛?”
我搖了搖頭,心裡覺得古怪,一想到這地方的各種詭異,睡意也沒有了,低聲道:“這地方不對勁,我怕會有什麼不安全,你呆在這兒别動,我偷偷摸上去,探一探情況,看看那老頭在搗什麼鬼。
”
顧文敏微微一遲疑,随後又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那你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