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位置,我們幾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在床底下會有一條暗道,莫非,當時是那小孩兒有意在幫我們尋找出路?
那小孩兒是老頭子趕的屍體,究竟是小孩兒幫了我們,還是那死在床上的趕屍匠顯靈,操縱屍體,指引我們逃生的路?
這一切都顯得太過古怪,我心裡透露着重重疑惑,一時卻也說不出口。
顧文敏抹了抹臉上的泥水,神色間透露出疲憊,望着我們頭頂烏黑的天空,語氣透着一股擔憂:“我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對勁。
”
這一點我早就發現了,此刻,我腕上的手表,顯示是淩晨的五點,也就是說,從昨天中午開始,天空到現在都沒有放晴過,一絲陽光都沒有。
但此刻雨已經停了,那麼籠罩在我們周圍的黑暗,究竟是什麼?
豆腐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心寒的猜測,他道:“難道,我們還在鬼門關裡?”
衆人一陣沉默,毛公雞肚子裡忽然開始咕噜咕噜的叫,似乎是餓了,豆腐沒好氣,道:“你晚上不是才吃過嗎?”毛公雞捂着肚子,嘴裡嘶嘶抽氣,道:“不是餓,是痛,不行,好像要拉肚子。
”說罷便遠離我們,躲入了草叢中,火急火燎的脫褲子,蹲下後就看不見人了。
緊接着,顧文敏也猛的皺了皺眉頭,壓低聲音道:“不行,我好像也……”她說着,捂着肚子也跑開了。
豆腐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露出一幅如同吃了蒼蠅的表情,說道:“那陰陽留步村裡都是死人,那咱們昨晚吃的那些剩菜剩飯究竟是什麼東西?我怎麼一下子就想起了白骨精給唐僧送的吃的?”
話音剛落,幾乎不約而同的,我們兩人都感覺腹内絞痛難忍,我以前聽人講鬼故事,說吃了鬼給的東西,事實上那些東西都是障眼法,你以為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實際上沒準兒是一些土塊兒、蠟燭、草紙、蚯蚓、螞蚱、蟾蜍一類的玩意兒,輕則拉肚子,嚴重死人都有可能。
幾人拉肚子,拉的幾乎站都站不穩,等待腹内終于平息後,幾乎如同生了一場重病,找了個避風處的懸崖,便窩在一起睡着了。
我想,如果在這樣下去,再繼續在懸崖底下徘徊,我們很有可能會再也走不出去。
這裡會發生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聞到一陣香味兒,刺激的空腹咕噜作響,瞬間被惡心了。
睜開眼一看,卻是顧文敏在煮東西。
她非常懂得體恤人,當天晚上食物并不算多,我們剩下三個都是大男人,食量需求大,因此她刻意吃的很少,大部分東西都進了豆腐和毛公雞的肚子裡,因此現在,反而是她身體素質比我們都好。
見我醒來,她道:“我剛剛去撿了些蘑菇,吃吧。
”低頭一看,卻是她用三塊石頭,架起了一個小竈,下面用木柴升起了篝火,上面則架了一塊薄石闆,被火烤燙的石闆上,有煎成片的蘑菇,還有蛋類,旁邊有很多鳥蛋的蛋殼。
我一時驚訝的合不攏嘴,豎起大拇指贊道:“顧大美女,我很少佩服别人,你算一個。
”
顧文敏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輕道:“我經常到處攝影,在外頭露宿,這些事情也常做,算不了什麼,倒是你,膽子也真夠大。
說實在的,昨晚在村裡,要不是你一直很冷靜,我還真沒有主心骨了。
”
我聽了心裡挺舒坦,隐約升起一股溫熱的情緒,也不說話,便撿了些煎好的鳥蛋和蘑菇吃。
蘑菇是天然的食材,不放調料,味道都十分誘人,豆腐和毛公雞很快被香味兒勾醒了,蒼白着臉,晃着虛浮的步子過來搶吃的。
這裡連綿陰雨,蘑菇什麼的都不缺,我們慢慢烤,吃了個飽,這才覺得拉肚子拉到虛脫的身體,重新恢複了力氣,整個人如同重生了似的。
幾人靠在一起休息,豆腐繼續猛拍顧美女的馬匹,天南海北的瞎扯一氣。
此刻無風無雨,我們躲在石崖下休息,一直緊繃的心終于完全放松下來。
趁着他們休息,我開始思考,這個鬼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應該怎麼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