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刷的一青,倒抽一口涼氣,啞聲道:“這……這不是我們的車嗎?”
我們前方的山崖下,赫然橫陳着我們之前的面包車殘骸,它被摔的扭曲變形,原因一看,就像是護林員住的小木屋一樣。
此刻,車子呲出的鐵皮,在暴雨中,張牙舞爪的對着我們。
毛公雞哀嚎一聲,道:“我的車,我花了十五萬買的車,這是我的飯碗啊,以後還怎麼拉客!”一看到殘骸,毛公雞又想起了傷心事,也不顧眼前詭異離奇的狀況,唉聲歎氣,眼睛發紅。
對于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任誰一下子損失了十來萬,丢了吃飯的家夥,估計也淡定不了。
豆腐這小子平時很煩毛公雞,這會兒看他哀嚎,心軟的毛病又犯了,對毛公雞道:“有道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咱們從這麼高的崖山滾下來都沒被摔死、紮死,以後肯定能交上好運。
”
毛公雞一聽,感動的直抹眼淚,說道:“日久見真情,患難見人心,窦兄弟,以前是我不對,哥哥我向你道歉。
你這話說到我心坎兒裡了,但願咱們兄弟幾個都能有後福。
我看窦兄弟你出手闊綽,出去之後還望你能多多擔待,幫老哥一個忙,先借我點兒錢使使,家裡老婆孩子窮的就隻能穿短褲了,膝蓋都遮不住……”
我心想:現在是夏天,誰他媽的不是穿短褲?
但豆腐一向少根筋,大手一揮就準備答應,我氣的差點兒頭頂升煙,心想:這小子反應也太慢半拍了,看不出來這姓毛的認準了他呆,想拿他開刮嗎?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難怪這小子把錢都投資給我做生意,要是真讓他去做生意,那肯定是菜園裡的轱辘——任人擺布。
于是我趕緊打斷兩人,道:“咱們幾個人,原本互不相識,落難到這裡,同甘共苦,昨晚又經曆了九死一生,這是緣分。
緣分來了就要珍惜,俗話說的好,談錢傷感情,傷感情就傷緣分。
咱們還是别在這個字眼兒上打交道,你們看,這車就在前面,合着咱們走了一天一夜,竟然又走回來了。
”
毛公雞硬生生被我打斷,一口氣堵在喉嚨裡,鼓着眼跟癞蛤蟆一樣。
豆腐向來好忽悠,我這麼一說,成功轉移了這小子的注意力,他就把剛才準備說的話忘到腦後,盯着車,道:“我們一直是向前走的,走到哪兒,也不該走到這個地方來啊。
老陳,這裡頭肯定不對勁兒,咱們……咱們現在怎麼辦?”
此時,我腕上的時針又走了一圈,指向中午的兩點鐘,我們已經被困一天一夜,居然又走回了原地。
這種情況下,若說沒鬼,那才是奇怪。
我正想開口,和衆人分析分析,忽然,眼角瞟到遠處的大樹下,竟然有一個人在偷偷的注視我們。
那人身量大約隻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大,身形顯得很瘦弱,具體長什麼樣,由于距離的原因看不清楚,身上穿着黃色的衣服,我目光一看過去,他立刻轉身就跑。
我腦海裡霎時間想起了陰陽留步村裡,那個給我們引路的小孩兒屍體。
難道又是它?
它究竟是好是壞?
我們一直困在這裡走不出去,莫非就是它在搗鬼?
見他轉身就跑,我也顧不得跟衆人解釋,立刻拔腿追了上去,身後的豆腐怪叫道:“陳懸,你小子發什麼瘋。
”說罷追着我的腳步上來。
豆腐體力不行,他一個文弱書生,渾身都是亞健康。
我不一樣,我以前幹過很多體力活,身體倍兒棒,後期也不忘經常鍛煉,全力跑起來健步如飛,很快将三人甩到了後面。
我心裡有些打突,心想跟衆人分開有些不安全,但那小孩兒一直在我視線的盡頭忽隐忽現,稍微慢了就會失去蹤影,顯得十分古怪。
‘
此時我們被困于此,毫無頭緒,不管它是善是惡,先抓來問個明白再說。
想到此處,我便一個人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