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詛咒,今天就要讓我命喪于此了?
我對豆腐道:“小豆,再這麼下去,咱倆都跑不了,你把我放下,給我來個痛快的,一刀弄死我。
”豆腐使勁了全力往前爬,膝蓋下留下一道道血痕,眼睛血紅血紅的,啞聲道:“是我連累你,就算我死也要把你帶出去。
”
我道:“這事兒确實怨你,我就搞不明白,那蛇為什麼鑽你屁股裡面去,你小子該不會是私藏了什麼吃食,放在褲衩裡吧?”
豆腐哭喪着臉,長時間馱重物,身形有些不穩,說道:“天地良心,誰藏東西會藏在褲衩裡。
”
我道:“我以前就藏過。
”
豆腐說不出話了,狠狠罵了句娘,憋着勁兒往前爬,雙腿直打顫,他自己沒有回頭,所以看不見,隻有我能看到,那雙腿上,已經爬來十來條小蛇,不停的在他腿上咬,雖說傷口不大,但咬的血糊糊一片,十分可怖。
我心知不能再耽誤了,對豆腐道:“你趕緊把我放下。
”
豆腐道:“要死一起死,我窦泊志别的優點沒有,但絕對不會丢下自己的兄弟,一個人逃命。
”
生死關頭,我眼眶也發熱起來,對豆腐道:“小豆啊,雖然你平時總是給我惹麻煩,但是說真的,我不嫌棄你。
我永遠記得,離開家鄉後,穿的第一條新褲子,是你用零花錢給我買的;吃的第一碗馄饨,也是你給我買的;你爸媽沒死的時候,讓你不準和我這樣沒文化的小民工做朋友,你不同意,被打折了一根雞毛毯子,第二天又翻牆出來找我玩兒了。
我陳懸這輩子有你這麼個兄弟,值了,你趕緊把我放下,跟着文敏自己逃命去吧。
”
豆腐一聽,流着淚道:“你小子既然記得這麼清楚,下次吃火鍋的時候,能不能别把肉都吃光了,我又不是屬兔的。
”
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我還沒死,别急着給我哭喪。
”
豆腐道:“我這是疼的。
”
這時,前方的顧文敏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還有心情在這兒耍寶。
咱們再快也快不過蛇,我想了個辦法,咱們趕緊上房梁上,躲一陣再想對策。
”
經顧文敏這麼一提醒,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心說怎麼沒想到這茬兒。
房梁和石柱沒有直接接觸的地方,蛇根本沒辦法爬上來,隻要躲到上面去就安全了。
我們這兒離房梁很近,顧文敏身手不錯,很靈活,手抓住房梁,身體一滾,便躍了上去,随後單手抄住我的腋下,将我也提到了房梁上,豆腐這才火急火燎的往上爬,蹬着腳将腿上的蛇弄了下去。
在生死線上打了個轉而,三人坐在房梁上心有餘悸,氣喘籲籲,低頭一望,越來越多的蛇聚集在了我們下方的石料山上,擡着腦袋,吐着信子看着我們,挨挨擠擠、密密麻麻的爬動着。
豆腐挽起自己的褲腿,露出了血糊糊的雙腳,顧文敏道:“還好這些小蛇沒有毒,我包裡有些消炎藥,先處理一下傷口,吃些藥片。
”
三人躲在房梁上,房梁狹窄,僅能坐在上面,而且年深日久,怕内部早已腐敗,我們稍微有大的動作都不敢。
豆腐草草處理了一下傷口,三人便急急望着下方。
顧文敏問我身體有沒有别的不适,如果隻是麻痹,那到還好辦,山裡普遍有一種叫‘龍舌草’的藥,是當地土家族人常用的草藥,專治各種蛇毒,她恰好認識,隻要離開這個地方,找一味龍舌草吃下,就并無大礙。
隻是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被蛇群圍困,該怎麼出去?
剩下的兩個偷獵者是死是活,我們已經管不着了,救人是美德,犧牲自己拯救他人,那是英雄,我對當英雄沒什麼興趣。
豆腐抱着被裹起來的雙腿,顯得心有餘悸,嘀咕道:“我甯願自殺,也不要被這些蛇活活咬死,大家趕緊想辦法,變态陳,你一向不是主意最多嗎,這時候怎麼歇菜了。
”
我道:“變态兩個字去掉。
”頓了頓,我道:“不要吵,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