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豆腐回到我旁邊,給我腰間系上繩子,兩人在隔離闆上使力,将我拉了上去。
昏黃的手電光一照,滿地都是老鼠屎一類的東西,蟲蟻橫行,惡臭難擋,空氣逼仄,待上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此時我不能動,便先坐在地上,豆腐和顧文敏打着手電筒觀察房頂,兩人找了個比較低矮的地方,拿出照相機的三腳架,狠狠往上捅了幾下,便聽一陣碎裂聲,泥塊兒夾雜着瓦片落了下來,房頂上露出一個打洞,白紗似的月光,從洞口照了進來。
豆腐滿臉喜色,道:“謝天謝地,成了,快,咱們趕緊走。
”說罷用繩子将我背在背上,顧文敏當先爬出洞口,在外面接應。
豆腐背着我比較吃力,但好在房頂不高,爬上去的難度并不大。
出了洞口,我們便置身于這棟宅子的房頂上,黑沉沉的瓦片,稍微一動腳,便發出各種聲響。
此時逃出升天,擺脫困境,對于那兩個偷獵者,我們也無力再管了。
顧文敏神色沉重,道:“還是先下去吧,咱們換個地方過夜,順便給老陳找龍舌草。
”
那草倒是比較好找,我們下了房屋,在宅子外面,沒多遠,便挖到了幾株。
顧文敏取了龍蛇草的莖葉,拿水壺中的水沖洗幾下,便讓我嚼碎吞下。
草葉子吃的滿嘴發苦,喉嚨作嘔,但藥效沒有那麼快,我一時還動不了,由豆腐背着。
兩人商議着找個遠離蛇窩宅子的地方安全過夜,我提議還是回到峽谷裡,誰知三人剛掉頭走了沒幾步,便聽前方的草叢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聲音我太熟悉了,不就是蛇吐信子的聲音嗎?
豆腐大驚,怪叫道:“他媽的,難不成這些蛇追出來了?”言罷将手電筒往草叢中一打,果然見草根下,密密麻麻盤亘着無數小蛇,黑溜溜的小眼睛,冷冰冰的盯着我們。
在雜草間的蛇群中,紅色的蛇王冠顯得特别紮眼,便見蛇王頭部高挺,随後猛的往前一伸,草叢中的群蛇,如同聽見上陣的号令,刹那間朝我們爬了過來,速度極快。
此刻哪裡還顧得着多想,我還沒開口,豆腐已經轉身拔腿就跑,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往往會有驚人的爆發力。
這小子剛才還一副柔柔弱弱,如同林妹妹的模樣,現在則體力爆發,背着我,跑的如同一陣風。
顧文敏體力也不差,兩人悶頭往前跑,我被背着到不用出力,那草藥估計也開始發揮作用,頭腦的轉動靈活起來,側頭往後一看,地面上爬行着大大小小的碧綠色青蛇,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看不見的黑暗處還隐藏着多少,更是不得而知,單是那爬行時發出的聲音,已經足以讓人膽寒了。
豆腐雖然體力大爆發,但估計已經被吓傻了,跑起來也沒頭沒腦,不辨路徑。
人哪裡能跑的過蛇,眼見群蛇就要追上來,我隻覺得心髒怦怦直跳,猛然間,便見前方的山凹處,隐約又冒出了一個建築物。
雖然夜色昏暗,但月光較為明亮,我看的似晃似乎,也不确定那是個什麼地方,便對豆腐道;“去那兒,那能不能躲一陣。
”
豆腐此時是三魂出竅,隻剩下身體了。
我往哪兒指,他朝那兒跑,須臾便到了那建築物前。
卻是一間小小的,如同土地廟一樣的建築,好在門窗完好。
我們三人跑了進去,也顧不得打量周圍的環境,立刻将門窗關的嚴嚴實實。
門外群蛇遊弋的聲音立刻小了下來,仿佛是停止了一樣。
豆腐貼着門縫往外看,轉過頭來,咽着口水道:“沒走,它們守在外面。
”頓了頓,他對我說道:“老陳,你說它們為什麼對咱們三個緊追不舍?該不會那蛇王是個公的,你之前那一抓一摔,把人家命根子給摔碎了,人找你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