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花蛇正在往裡鑽,喉嚨發出古怪的聲音,似乎是在說,救命。
豆腐倒抽一口涼氣,道:“咱、咱們要不要救人?”
我沒吭聲,一腳踢開林胖子拽着豆腐的手,撿起地上掉落的手槍,直接朝着他腦門上補了一槍,一道紅漿噴射而出,林胖子眼一瞪,頭一歪,斷了氣。
豆腐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一路扯着他回到之前的紮營地,這小子都還沒緩過來,哆哆嗦嗦的說道:“老陳,你、你殺人了。
”
我踹了他一腳,冷冷道:“我就算不開槍,他也活不了,我這是在做善事,送他上路,反而少受些折磨。
”
豆腐估計也明白過來,于是也沒有在我開槍的問題上糾結,他臉腫的老高,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道:“那姓任的,居然……居然對自己的同夥都能下手,她到底有沒有良心。
”
我看着豆腐大受刺激的模樣,不由道:“在利益面前,良心算個屁。
人就是這樣,相安無事,能互相幫助之時,可以稱兄道弟,呼朋喚友;大難臨頭,覺得你累贅無用之時,就能踢飛在一邊,該怎麼捅刀子,就怎麼捅刀子。
那女人的舉動,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她要是會救林胖子,那才叫意外。
”
豆腐神色已經緩了過來,聞言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你這個想法太偏激了,也有人是不計較利益的,人之初,性本善嘛,你的說法有點兒心理扭曲,我要反駁你。
”
我道:“反駁無效。
好了,咱們不要為那兩個人傷腦筋,這不關咱們的事兒。
時間不多,還是趕緊上路,争取在入夜前翻過山頭。
”
我和豆腐沒再繼續想林胖子的事情,開始攀登眼前巍峨的青山。
豆腐平日裡很喜歡瞎扯,今天估計是受了刺激,一路上悶頭趕路,一聲不吭。
臨近入夜時,我們到達了山頂,但此時已經天昏地暗,朝鳳凰轉頸處望去,隻餘下黑幽幽一片,什麼形勢也看不清楚。
我倆在山洞處發現了一個背風的凹陷處,升起篝火準備過一晚。
我平時嫌豆腐話多,這會兒他一聲不吭,我反而覺得不習慣了,剛想開導他兩句,便聽豆腐一本正經的說道:“老陳啊,你這個思想不行,你得陽光點兒。
”
我心說,原來這小子還在琢磨白天的事兒,不等我開口,豆腐看了我一眼,嘀咕道:“你白天這麼一說,我心裡有些毛森森的。
”
我有些不解,心想這小子又在瞎琢磨什麼?于是問道:“你幹什麼虧心事了?”
豆腐哭喪着臉,道:“無法提供幫助,又總是當累贅,我怎麼感覺,你說的是我。
”
我忍不住被他氣樂了,道:“原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不想當累贅,是不是該表現一下?”豆腐道:“怎麼表現?”
我擡了擡下巴,示意那隻剛捉回來的山雞,道:“把雞殺了,讓我省省心,吃頓現成的。
”
豆腐看了看那山雞,又看了看我,最後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不殺生。
”對于他的秉性我太了解了,不錯,他從來不敢殺生,但吃的時候絕不嘴軟。
我心知靠他是靠不住的,便自己割了雞脖子放血,開膛破肚,洗剝幹淨,架在火上烤起來。
雖是夏日,山頂夜間卻十分寒涼,我倆填飽肚子,便輪流休息。
守上半夜的是豆腐,我一躺下,就睡的天昏地暗。
白日裡的疲憊,讓人在睡夢中完全放松下來,對于身外事一概不知。
也不知多久,豆腐搖了我幾下,将我搖醒,示意要換班了,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是淩晨兩點鐘。
接過豆腐的班,便坐在火堆旁烤火,豆腐一倒下便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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