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一轉過頭,那雙凸起的虹膜眼就吓了我們一大跳,緊接着我們才注意到它的嘴。
特别大,裡面長着鋒利的牙齒。
不等我們回過神,掉頭便朝着我們咬過來。
我們本就是做好了抓鬼的準備而來,誰知軟粽子沒抓到,卻招惹到這麼兇悍的一個活物,驚吓間立刻四散開去。
那東西一擊不中,也不戀戰,立刻往深水中而去,随着它的遊動,那水中的留魂橋,竟然慢慢消失了。
我想起剛才那東西臉部的輪廓,心裡有個很恐怖的猜想。
那玩意兒的五官,雖然已經完全脫離了人,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張臉的臉型,和任鈴的臉型很像。
這肯定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因為之前馮鬼手和豆腐也有過同樣的看法。
難道說,被留魂橋害死的人,死後靈魂,會化成這樣一種怪物?
光是想一想,我也覺得有些惡心,心知我們要下水摸底,如果一直有這東西尾随,隻會增加危險,不除了它後患無窮,當即也顧不得害怕,心中一狠,血一湧,便咬牙憋着一口氣往下追。
呂肅二人大約也是同樣的想法,立刻也跟着往下遊。
但遊了沒多久,我就覺得自己的手腳有些發軟了,肺裡剩下的一點兒氧氣,差點兒被驚的直接噴出去。
被我們追逐的那東西已經停止了遊動,反而轉過古怪的身體,在水底下直直面對我們,七條烏黑的手臂随着水流張牙舞爪。
而在它的下面,還趴着無數擁有八隻手的怪物,挨挨擠擠,密密麻麻,如同水底沉睡的貝殼一樣。
然而,随着我們的到來,那些東西齊刷刷睜開了眼睛,在防水頭燈的照耀下,無數碩大帶着虹膜的眼睛,陰森森的盯着我們。
即便是在水裡,我也聽到了一種聲音,有點兒像驢叫。
衆所周知,聲音在水裡的傳播是比較短的,所以這陣類似驢的聲音,如果放在沒有水的地方,那将是很大的噪音。
這個聲音才剛一響起,水底下趴伏着的東西,便全部朝着我們沖過來。
一開始由于我們追的緊,因此和那東西離的極近,此刻猛然來這麼一出,幾乎不給我們反映的機會,我們三人就被包圍了。
瞬間,周圍全是那種怪物的身影,目光所及之處黑壓壓一。
這東西的表皮發黑,有種很細密的鱗片,在水中閃着一層幽光,撲上來後,無數的手朝我們伸出來,一但被它們逮住,那下場絕對是很慘。
它們的身材長的都差不多,唯一的區别就是臉型的輪廓,有些大,有些小,有些呈瓜子臉,有些又是大餅臉,就像是很多人一樣。
我雖然不清楚這究竟是不是鬼魂變成的怪物,但也知道被它們逮住隻有死路一條。
如今這些東西圍住了我們的四面八方,一時脫困不得,隻能将手裡的鋼管掄圓了,左揮右擋來反抗。
無奈我們沒有潛水設備,都是憋着一口氣下水,哪裡還禁得起折騰,沒幾下就覺得肺裡火辣辣的如同要炸開,那種痛苦勁兒就别提了。
這麼一來,我們手裡的動作自然就慢了下來,呂肅也是殺紅了眼,平日裡這人都是溫文儒雅,這會兒性命攸關,還儒雅個屁啊,一把鬼哭刀揮出去便是斷肢無數,要讓他的崇拜者豆腐和顧文敏見了,八成要驚的掉下巴。
呂肅勇猛非凡,開出了一條血路,我本以為他會先沖出去,誰知就在此時,他卻一腳踢在了我和馮鬼手腰上,那樣子很明顯,是讓我倆先跑,他在後面壓陣。
有活命的機會,馮鬼手哪裡會客氣,我還沒跑,他當先就鑽了出去。
我本來也想跟着逃命,但轉頭一見呂肅漲紅的眼睛,心知他就算再厲害,到了水裡也如同扔到岸上的魚,如果我再一跑,他一個人還如何突出重圍?
我陳懸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前半輩子受人欺負,後半輩子欺負别人,但不管怎麼說,也是有恩必報的。
呂肅這番作為,不由得讓我對他另眼相看,安全的時候對人和善,那可以是僞裝,但生死攸關之際,還能讓别人先逃命,自己涉險,要麼就是心機太深,太過自信,要麼就是真英雄了。
呂肅究竟屬于前者,還是屬于後者?
這些念頭都隻是一閃而過,但呂肅已然體力不支,馮鬼手逃出去後,那個好不容易殺出來的缺口,立刻就被其它怪物堵住了,我倆霎時間陷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