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幾乎就在瞬間,無數巨石從頭頂落下,情況霎時混亂不堪,石頭砸的水面白浪翻飛,一時水聲震耳。
豆腐先是對我怒道:“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靠,我毀容了!”
我趕緊安撫豆腐,說:“危難關頭要先保護弱小,小豆是男子漢,我相信你。
”
豆腐捂着額頭血淋淋的口子,說道:“肯定是姓任的老娘們兒想害咱們,在上面推石頭砸人!”顧文敏此時才回過神來,身體貼着冰冷的山石,有些瑟瑟發抖,她忽然說道:“不對,她一個女人,就算老馮跟她一起,也不可能同時将這麼多石頭推下來,是這個山在抖,你們感覺到了嗎?”她擡起頭,漆黑的目光看向了周圍的山石。
我和呂肅對視一眼,都是大驚,不約而同伸出手往山石上一摸。
果然,顧文敏并沒有發抖,我之所以看到她的身體在發抖,是因為她背貼着山石。
真正在抖動的,是整個山體!
我立刻想到了一個詞:地震了。
呂肅深深吸了口氣,臉上溫和的笑容收斂了,目光不斷閃動,開口道:“陳兄弟,你有什麼看法?”
“我們剛取走棺材中的東西,水勢就開始上漲,我覺得……這事八成和鎮海石有關。
”如此多的巧合在一起,就算我也不得不相信,這鎮海石或許真的有某種神奇的力量了。
說話間,山體的抖動已經越來越劇烈,更多的石塊從上面砸下來,我們幾人被困在山石的一片凹陷處躲身,根本沒辦法往外遊,隻怕一出去就會被砸的頭破血流。
我一時間心慌意亂,腦海中不停的想:怎麼辦,怎麼辦?再這麼下去,隻怕整個洞窟都會塌陷的。
這地方本來就被鑿空了,哪裡能承受這樣的地震?
就在我們四人被困,一籌莫展之時,忽然,隻聽兩聲大叫,緊接着便有兩個人從上面掉了下來,砸進了水裡,如同落水的旱鴨子一樣四腳撲騰,好半天才穩住身形。
這兩人不是馮鬼手二人又是誰?兩人估計是想原路返回,大概在玉橋之上,由于地震被颠了下來,又驚又吓,狼狽不堪。
一見着我們四人,趕緊也遊過來避災。
豆腐怒上心頭,立刻一挽袖子,準備揍人,呂肅就在豆腐旁邊,見此按住了豆腐的肩膀,微微一笑,沖豆腐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隻見馮鬼手和姓任的慌忙遊到了我們的避身之處,神色多少有些尴尬。
馮鬼手臉皮也算厚了,打了個哈哈,說道:“在水下面多謝呂老弟相救,你們兩人沒事,我也就安心了。
”
豆腐聞言,先是仰頭哈哈一笑,随即臉色迅速冷下來,道:“我怎麼聽到有狗在叫?”
呂肅估計憋不住,看着豆腐笑了一聲,随後又端正臉色,緩和道:“馮老哥客氣了,你們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這呂肅也真是夠能裝的,我估計他肯定有弄死馮鬼手的心,但面上卻是一派和煦,俨然是個道德的高标。
馮鬼手有了台階下,立刻不理會豆腐,向呂肅解釋起來,情況果然和我想的不差。
這二人見顧文敏和豆腐執意下水救人,留下的馮鬼手自然是不會再冒險的,當即和姓任的老女人一拍即合,準備腳下抹油開溜,誰知會突然地震,走在狹窄的留魂橋上,便被颠了下來。
我也沒心思去聽他發表演說,淡淡道:“這些都不重要,東西已經到手,想辦法逃出去。
”人心善變,可同富貴而不可共患難,馮鬼手的行為确實卑鄙,但也無可厚非,這種關頭,我沒興趣跟他虛與委蛇,浪費時間。
馮鬼手一聽,驚道:“鎮海石你們拿到了?那太好了。
隻是咱們被困在這兒,根本出不去啊。
”我眼前無數亂石頭往下砸,我們隻要離開這個凹陷處,一冒頭,就會被活活砸死,即便繩索就垂在不遠處,也無能為力。
就在衆人眉頭緊皺,心裡期盼着這該死的地震能停下來時,它居然真的停了。
本來還顫動的山體,忽然停止了抖動,掉落了幾塊巨石後,整個洞窟又平靜下來,甚至連水波都不興了。
豆腐一愣,忽然說了句:“暴風雨的前夕都是甯靜的。
不行,地震停了是好事兒,我怎麼反而覺得心裡發虛?”
顧文敏修長的眉毛微微一蹙,啞聲道:“我也是。
”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但這麼難得的機會,也不能傻呆着,看了衆人一眼,立刻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抓緊時間。
”說罷指了指山壁上的繩索,示意順着繩索趕緊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