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鏟在她背上戳了一下,卻有種戳到軟糕一樣的觸感,而且那女人的背上,頓時就形成了一個馬蹄形,被戳出來的傷口。
我這一戳,她反而不動了,披頭散發,靜靜的伏在地上。
這時,我猛然發現,那女人的肚腹下面,隐隐露出一個黑乎乎蠕動着的東西,有點兒像蛇,似乎被她壓在了身下,正在逃離一般。
但這茫茫大海裡,又怎麼會出現蛇?
就算是海蛇,也不該出現在船上才對。
我留了個心眼,不動聲色,瞄準女人身下那個黑乎乎移動的東西,猛的一鏟子鏟了過去,這下力道十足,再加上探鏟邊緣十分鋒利,即便是條人的手臂,也得被砍下來。
那東西遭此重擊,霎時間被斬成兩截,但不知為何,卻并沒有流血,剩下的一截猛的縮到了女人的下面,斷掉的半截則暴露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我用探鏟将那玩意兒掃出來,撥弄到眼前一看,卻是一截手臂粗,三寸長左右的東西,通體漆黑,斷裂處翻着白肉,沒有任何血迹,給我的感覺,像是什麼海生物的觸角。
豆腐說:“難道是章魚?”
我覺得不太可能,說道:“章魚的尖端是最細的,但你看這個,光是尖端就有手臂粗,那章魚得有多大個頭啊。
不管了,先将那女人弄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我和豆腐小心翼翼,合力将裡面的人拽了出來,這一拉才發現對方柔若無骨,拉出來後,腦袋随着動作往後仰,頭發往兩邊分開,露出一直以來被遮蓋的臉。
主人原本長相如何已經難以預測了,總之我和豆腐眼前的這張臉,已經扭曲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五官幾乎都移位了,仿佛是在極大的痛苦中死去一樣,看的人觸目驚心。
果然是個死人!
我的目光不禁移向床底下,女屍被弄出來後,那一塊兒就空了,而且在床底下,還混合着一灘黃湯。
豆腐捂着鼻子,說:“這女人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躲到了床底下,居然吓的尿都出來了。
”我仔細觀察着那個地方,猛然發現,靠着牆壁的縫隙間,還有一個圓乎乎的黑洞,約有成人大腿粗,之前那個被我砍斷的東西已經了無蹤迹,或許是順着那個洞口跑走了。
我們再去檢查女人的身體,同樣沒有發現什麼外傷,死因十分離奇。
豆腐忽然冒出一個猜測,說:“傷口會不會在下面。
”他指了指女人的腹部,女人穿着牛仔褲,腹部平台,也沒有血迹,因此出于尊重,我和豆腐并沒有檢查那個地方。
原本還指望将她扯出來問一問情況,好弄清楚唐江澤和光頭四人是怎麼消失的,現在看來,卻是沒什麼希望了。
豆腐一說,我便道:“不可能,沒有血迹,褲子完好無損。
”我伸手在女人的小腹處摸了一下,忽然覺得不對勁,觸感有些奇特。
豆腐見我一摸再摸,于是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嘀咕道:“屍體你都不放過。
”
我沒理他,越摸越覺得觸感古怪,這女人的腹部,好像有一個大洞?為了确認這個想法,我不得不去動手脫了女屍的褲子,褲子一解開,惡臭更大,褲兜裡屎尿混合,而她的腹部,赫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裡面卻一點兒血迹也沒有,仿佛被什麼東西吸幹了。
豆腐驚的說不出話來,我們盯着那個洞口,隻見裡面扁扁的,内髒腸子都沒了,露出一個空腔子。
我這才道:“她屎尿不是被吓出來的,是痛苦之下才失禁的。
”
我幾乎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
船上肯定是出了什麼古怪的東西,情急之下,有些人躲到了休息室,反鎖住房門,躲藏在床底下,但還是沒有幸免于難,那個東西,最終從床底下鑽了出來,以一種極其痛苦的方式,奪去了這個女人的生命,使得她死的沒有一點尊嚴。
會是什麼怪物?
和唐江澤他們的失蹤有沒有關系?
我将屍體扔下,看了看床底的黑洞,将燈光順着黑洞打過去,發現黑洞後面白乎乎一片,像是粉刷過的牆壁。
那黑洞後面會有什麼?一隻躲藏着的怪物?
它如果真那麼厲害,又怎麼會怕我和豆腐?馬蹄形的探鏟和那個洞的大小剛好差不多,我心中一動,抄着探鏟往洞裡插,想着把躲藏在後面的東西吸引出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隻有知道對方是什麼東西,我和豆腐才知道該怎麼對付它。
誰知探鏟還沒有伸過去,黑洞後面的白色忽然被遮蔽了,就像猛然放下來,擋住窗戶的窗簾一樣。
我愣了一下,手裡的動作不禁一頓。
緊接着,那個擋住的東西又睜開,黑洞後面恢複了一片慘白,我這才猛的反應過來……那後面,是一隻碩大的白色眼球,它一直在盯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