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霧氣彌漫的沼澤間,在正午的日頭下,一點兒金黃色反射着金光,仿佛那地方放着一塊黃金。
此時操縱槁子的正是鐘恭,我打了個手勢,說:“過去看看。
”鐘恭沉默寡言,辦事卻十分可靠,長槁在沼澤地裡一推,便朝着那個方位而去。
須臾,衆人接近了那片地方,隻見此處的泥沼含水量要少一些,表層的潛水似乎已經被蒸發掉了許多。
在污黑的泥沼裡,一個大約三十厘米左右的寶塔形物件從沼澤冒了出來,表面包裹着淤泥,隻零零星星露出裡面的本色,金黃金黃的反射着光芒。
顧文敏掏出手帕,将那東西表面的污迹抹去,頓時露出了它的原樣,那是個金色的葫蘆底座獸頭,造型十分奇特,形似麒麟,但耳朵帶着雲紋,四爪各有一張嘴,各自大張着,仿佛要咬什麼東西。
這成色已經有些發暗,但我一眼還是看了出來,是赤金無疑。
豆腐見了黃金哪裡還會手軟,立刻伸出雙手準備把它弄上來,誰知一拔之下,那玩意兒紋絲不動,仿佛下面還墜着什麼東西。
就這時,颛瑞說:“别動,這是傳說中陰司寶殿上的善惡獸,如果我沒猜錯,咱們要尋找的琊山寶殿,早已經被這片沼澤吞沒了。
”
見這獸頭露出來,我心知颛瑞說的不假,想來這片沼澤之下,八成就是琊山寶殿所在,這寶殿早已經被沼澤覆蓋,現在正值夏日,沼澤中的水汽蒸發許多,淤泥下沉,這才露出了寶殿頂部的善惡獸,想來,那寶殿内部,必然也已經塞滿了沼泥。
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顧文敏忽然說:“莫非當年那人所說的被吃下去的人,實際上是被沼澤給吞了?”不得不說顧文敏思維敏捷,我點了點頭說:“有這個可能,如果寶殿是埋在地底到還好說,難不倒咱們,可在沼澤底下,這淤泥軟水,我們可難以下手。
”
颛瑞道:“剛直易折,柔弱堅強,越是這種地貌,越難以下手。
”
肖靜精神好了一些,聲音有些虛弱,說:“那怎麼辦?咱們還要繼續嗎?”
我想了想,說:“這沼澤并非十幾年間就能形成,既然十幾年前,有人說在此見過琊山寶殿,那麼肯定還有别的路,咱們先離開沼澤再說。
”當即,衆人也不再多言,滑着木筏在迷霧間穿梭,随着時間的流逝,沼澤上的霧氣越來越濃重,就在此時,在那迷霧中,隐隐約約,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建築物,一眼看去黑樓黃瓦,古樸精美,在迷霧中忽隐忽現。
這東西忽然出現,衆人又不是傻子,哪裡不清楚這是假象,便聽豆腐嘀咕說:“這是什麼玩意兒?難道是山市?”
颛吉摸着下巴說:“山市是海市蜃樓的一種,是屬于投射,既然有投射,就應該有本體。
但是琊山寶殿都已經被埋在了沼澤下,又怎麼可能會有投影?”衆人一時也弄不明白,便聽肖靜有些害怕,摟着我的胳膊說:“看,它就堵在咱們前面呢,我們繼續往前走,會不會……”
她這話,聽的我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了那隻考古隊幸存者的話:人都被一座房子吃了,難道并非指沼澤将人給吞沒,而是指眼前這片忽然冒出來的建築?
是了,它堵住了我們的路,我們要想前進,就必須穿過它。
任何人都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建築,肯定是假的,是虛幻的,就像豆腐之前的猜測一樣,會認為它隻是一個山市,一個假象。
但,如果它是真的,該怎麼辦?
木筏停了下來,片刻後,颛瑞看向我,說:“如果不願意冒險,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
我看了看身邊的豆腐、顧文敏還有肖靜,對他們說:“我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們能留在安全的地方等我。
”豆腐聞言,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說:“老陳,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能讓你一個人冒險嗎?咱們既然有福同享,有難就該同當,别老是磨磨唧唧的,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
肖靜拽緊我的胳膊,說:“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
顧文敏沉默了一下,開口道:“我說過,我來這裡不止為了你,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