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說:“弄個瓶子給我,踩不死,先裝起來。
”
豆腐立馬騰出了一個藥瓶,我倆将蟲子給裝進去,不留絲毫縫隙,緊接着,便隔着透明的玻璃瓶觀察。
我總算知道之前為什麼沒能踩死它們,因為這蟲子身體非常扁,身上還有一層絨毛,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如果在平整的地面上踩死一隻蟑螂很容易,但如果在柔軟的沙發上,蟑螂就很難被踩死了。
這些蟲子扁平的身體和絨毛是一種抗壓保護。
我也算見多識廣了,山裡的動物,各類常見的蛇蟲鼠蟻,大部分都能說上名頭,唯有這蟲子卻看不出來曆,不過,這個世界上,人類未知的新生命太多了,我也不打算糾結于此,便順手将瓶子扔給豆腐,轉身準備繼續去摸那屍體。
誰知就在這瞬間,我猛然發現,屍體原本就腫脹的臉,這會兒漲的更厲害,如同一個充了氣,就要爆炸的氣球一般。
颛瑞猛的将我手臂一拽,厲聲說:“後退。
”一邊兒說,一邊兒拽着我後退幾步,颛吉等人反應很快,這一瞬間,我們便離那屍體四五米開外,頭燈的光芒齊齊聚集在屍身上,它便在我們的目光中,開始漲的越來越大,臉被撐出了一個詭異的表情,直勾勾的瞪視着我們。
屍體的皮膚越來越透明,這時我才發現,它的皮肉裡,竟然還遊走着一些如同蝌蚪一樣的東西。
沒等我想明白那東西是什麼,便聽砰的一聲響,屍體霎時間爆炸開來,在我們的燈光中變成了漫天的肉渣。
我們退的不算遠,因此難免被波及,旁邊的颛瑞,頭發上都頂着碎肉渣,衣服上也全是血點子,那惡心勁兒就别提了,我自己也可想而知。
顧文敏趕緊拿出手帕擦臉,饒是她心智再強大,也受不了這刺激,哪個女人不愛幹淨,頂着一身人肉渣子,她沒吐出來,已經算是了不起了。
原本是屍體的地方,此刻隻留下了屍體原先所穿的衣服,包裹在衣服裡的部位,雖然炸開,但肉沒有飛出來,因此還是顯得脹鼓鼓的,但此刻,那團被衣服包裹着的肉,卻在緩緩蠕動着。
在衆人的視線中,一團黑漆漆的,和玻璃瓶裡的蟲子一模一樣的東西飛快爬了出來。
它們比玻璃瓶裡的蟲子小了很多,但卻如同螞蟻一樣,挨挨擠擠,密密麻麻,瞬間傾巢而出,快速朝着我們爬過來。
直到此時我才知道,那屍體皮肉裡湧動的小黑點,竟然是這些東西。
颛瑞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一變說:“不好,是屍巢蟲,快跑!”
一聽他說這名字,我心裡打了個突,屍巢蟲,我曾聽呂肅說起過,這玩意兒一沾上人的皮肉,就會爬進人的皮肉裡繁殖,直到将人裡面的肉吃光,隻剩下骨架子和外面一層皮。
之前我抓那兩隻大的,手上戴了手套,因此無事。
好在顧文敏穿的是綁腿的登山靴,下半身沒有一處裸露的皮膚,否則當時就要遭殃了。
屍巢蟲,顧名思義,就是用屍體當巢穴的一種蟲子,它們的排洩物是一種天然的防腐劑,可以使得屍體外面的皮膚永不腐爛,所以那具屍體才會停留在腐爛的那一刻,想必是死後沒多久,便被這屍巢蟲鑽入了身體裡築了巢。
衆人都是有見識的,一聽說這是罕見的屍巢蟲,個個兒吓的拔腿就往前跑,一邊兒跑,豆腐一邊兒說:“哎呀媽呀,這些蟲子速度太快了,不行,咱們得想辦法,用火攻,燒死它們。
”我們一路狂奔,根本沒有絲毫停頓的機會,就算想用火攻,也根本騰不出手去取燃料,豆腐這話算是白說了。
衆人隻顧往前奔,一時也沒有注意方位,跑了沒多久,便覺得前方的霧氣更加濃重起來,定睛一看,卻見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口巨大的三足圓鼎,那鼎足有五六米高,内裡正冒着白霧,仿佛鼎裡煮着沸水似的。
這是什麼玩意兒?
前方冒着白氣的大鼎,實在古怪,但這會兒也沒工夫想那麼多,身後的蟲子速度很快,再慢一步,就得被追上了。
我一邊跑,一邊轉頭看,隻見身後的地面上密密麻麻一片‘蝌蚪’,這些‘蝌蚪’一但鑽入人體,就會繁殖出更多的‘蝌蚪’,光是想想都頭皮發麻。
望着眼前足有五六米高的大鼎,看着它冒出的白煙,我霎時有了主意,當即邊跑便吼:“大家往鼎上爬。
”
豆腐道:“什麼?爬?跑着都快被追上了,還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