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害人?
但現在并沒有時間讓我們思考太多,颛吉被困在玉中,神色扭曲,痛苦的似乎想要爬出來,但他也已經同上一個人一樣,變成了琥珀似的東西。
豆腐眼睛一紅,立刻掄起探鏟,說:“都愣着幹什麼,趕緊救人!”
明眼人都明白,現在救人隻怕已經晚了,但這種時候,沒人願意就此放棄。
我們拿出工具開始對這塊古怪的玉進行開鑿。
很快我們便發現,它的質地比玉軟,玉的質地比較脆,容易摔壞,但它的質地更像高濃度的凝膠,摸起來像玉石,鑿下去卻有細微的彈性。
這讓我們非常耗時,等用鑿子将它完全弄成兩半時,裡面終于露出了吉娃娃的身體。
颛瑞沉着臉,伸出雙手将人往外拉,然而,就在這時,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颛吉被拉了出來,但拉出來的,隻有一張空了的人皮!
人皮被拉出來,沒有了玉石的包裹,完全扁塌下去,最終隻剩下了衣服。
衆人站在這張人皮前,沒有人能說出一句話。
片刻後,我聽見颛瑞喉嚨裡發出一陣壓抑的咕噜聲,似乎要狂怒,但卻被他忍了下去,因此隻發出了一種無意義的古怪聲響。
我思維已經完全亂了。
對颛吉,我的映像是膽大,估計是出身豪門,沒怎麼遇到過困難的事,因此有着年輕人特有的張揚,而這種張揚在他身上放大了好幾倍。
但現在,這個年輕人,卻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蛻變為一張皮,甚至最後,連那一張皮都被包裹在衣物之下不見蹤影。
這一刻,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黑暗的墓室,寂靜的一群人,僵硬不變的姿勢,就像是一個幽暗的夢境。
緊接着,第一個開口的是豆腐,他先是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緊接着疼的嘶了口氣,再接着眼睛就紅了,嘴裡嘀咕說:“我肯定是在做夢。
”
顧大美女蹲在我身邊,唇瓣微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片刻後,她漆黑的目光看向我,裡面的驚恐難以掩飾。
即便不願相信眼前的真相,但這畢竟不是夢境,片刻後,衆人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我感覺自己腿有些發軟,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腦海裡亂哄哄一片。
颛吉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從他消失到現在,前後不超過半小時,而且他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這樣無聲無息的……
那個焦黑的面具,也跟着咕噜噜滾下來,恰好滾到了我腳邊。
颛瑞的神色很冷,毀容的那半邊臉更顯可怖,剩下的那半邊俊臉,也微微抽動起來,我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忍下悲痛和憤怒,那面具掉落在我腳邊,豆腐憤怒的一腳踩了上去,将面具踩了個四分五裂。
須臾,顧文敏率先開口,她深深吸了口氣,勉強鎮定下來,說:“這裡……有一個未知的危險,我們該怎麼辦?”
颛瑞擡起了頭,盯着眼前裂成數塊的‘玉石’,緩緩吐出兩字:“報仇。
”向誰複仇?害死颛吉的東西?甚至我們連那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隻是眼前的‘玉石’,那它已經被我們給弄的四分五裂了,又或許,是找墓主人複仇?找到它之後,将它拖出來鞭屍?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你們覺得,墓主人會是誰?”
豆腐道:“誰知道。
”頓了頓,他眨了幾下眼,順手将濕潤的眼睛抹了兩下,咬牙切齒說:“這墓外面是個群葬坑,唯獨這個古墓被單獨修葺起來,所以,墓主人肯定是茲木國裡最尊貴的人。
”
顧文敏立刻道:“地鬼王?”
豆腐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我覺得,害死颛吉的東西……應該是從那後面出來的。
”他的目光看向那個站立着鹽屍的墓道,石門微微打開,鹽屍就帶着那個古怪的笑容,站在門口注視着我們,石門之上,那八個血字清晰可見。
難道是我們打開石門,放出惡鬼,颛吉才有此劫?
對于颛吉的死,我更多的是感到遺憾和恐懼,遺憾這個鮮活的生命,恐懼那個我們看不見的敵人。
而颛瑞則有些喪失了冷靜,本家兄弟在自己眼前慘死,不管是出于情義還是出于其他考慮,颛瑞所受到的打擊是所有人中最嚴重的。
他向來三思而後行,但這會兒則有些不顧一切,猛的起身,目光在牆上的面具和那鹽屍之間轉動,随後又看向了眼前碎裂的玉球,古怪的臉上,露出一個不知是笑還是什麼的表情,顯得分外陰冷,緊接着,他說:“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