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空間霎時間暴露在我們的視線中。
一樣望去,這是一間更大的密室,但密室裡,赫然矗立着一具又一具棺材。
棺材的造型不一而足,從四四方方的大漢材,再到圓形弧頂的滿材,造型不一,高矮不同,矗立在密室裡,占滿了大半個地方。
每一口棺材都是沒有封口,因此随着燈光打過去,裡面裝着的屍體立刻顯現出來。
大約由于這些都是前人的屍體,因此打扮的極為莊重,最近的一具屍體,也是穿着黑色的斂衣,梳着辮子,但臉上沒有蓋‘遮羞布’,而是有很多符文。
一眼看去,這些古屍都是閉着眼的,神态到不顯得猙獰,比起剛剛那兩具煉屍,到是要順眼多了。
這些煉屍處于煉養狀态,沒有專門的法門驅使,不會有起屍的危險,來之前陳老爺子已經囑咐過我們,這些棺木是按照年代依次往前排的,也就是說,我們要找的那句千年護命屍王,應該是在最後一排靠左的最角落那一具。
由于那時候用的是漢材,因此棺木十分高大,我一眼便瞧見了,是一口大紅漆木棺,上面刻着雲紋,看樣子棺木的主人那一輩是比較闊綽的。
再對比先如今陳老爺子的狀況,還真應了那些個老話:風水輪流轉,花無百日紅,皇帝也有窮親戚,乞丐的祖上沒準兒也是個萬戶侯。
我指了指那具大紅漆木的雲紋棺,說:“在哪兒。
”呂肅點了點頭,我二人立刻繞過衆多棺木,走到了那具千年護命屍王跟前。
瞧清這棺中屍王的那一刻,我不由得喝彩:好一個屍王,身材魁梧,肌肉鼓脹如鐵,黑色面堂,濃眉闊口,身着黑底紅邊的大斂服,烏發帶油披散開來,威煞十足,隐隐有種大将的風采。
如果這屍王‘活’過來,那該是何等厲害?
我和呂肅對視一眼,兩人一人各擡一半,立刻奔出了密室。
所幸有陳老爺子相助,因此行程極為順利。
那屍王盜出後,陳老爺子又将兩具煉屍放了回去。
我們将屍王藏在床底下,悄悄的将盜洞口填土回埋了,房子也沒急着退,又連租了一個月,這樣一來,一個月後,新土變老土,後來再租房子的人也無法發現異常了。
緊接着,我們便将屍體運了回去。
這運屍的過程并不難,我照着屍王的體型去外面買了衣服鞋襪給它換上,剪了頭發,再給它戴了副大墨鏡,戴了個遮陽帽,渾身上下,隻有鼻子到脖子的部位裸露着,普通人乍一看,也不過是一個膚色黝黑了一些,一臉油汗的男人。
當天晚上,我們打着手電筒,帶着這具屍王在鄉鎮的公路步行,沿途陳老爺子左手拿着羅盤,右手拿着趕屍鈴,盯着眼前的屍王,渾濁的目光仿佛透過屍王在看什麼東西,蒼老的聲音有些嘶啞,說:“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走屍了,沒想到還能請動祖先屍骨相助。
”走屍是趕屍人自己的叫法,外行才習慣叫趕屍。
緊接着,便聽他搖動了一下趕屍鈴,嘴裡低聲默念,開始在前面帶路。
随着他的動作,屍王也跟在他身後行走,身形并不僵硬,如同一個活人似的。
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趕屍,之前在陰陽留步村到是碰上過趕屍匠,卻是個軟粽子變幻的。
我們三人漸漸離了鎮,行走在村鎮連接的盤山公路上,四周都是大山,沒有人家。
都說倒鬥碰上趕屍匠人會沖屍,但這屍王不愧是千年煉養出來的,十分聽話,陳老爺子說,這具屍是護命屍,血脈相承,隻受陳家人差遣,控制起來十分容易,就跟左手牽右手一樣簡單。
半個小時車程的路,我們走了兩個小時,終于回了陳老爺子家。
由于天色已晚,陳老爺子年老體衰,已經是十分疲憊,因此我們也沒有多問,匆匆洗漱便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醒過來,我聞到一陣飯菜香,昨夜走夜路,消耗太多體力,這會兒肚皮立刻咕噜咕噜叫。
我起床一看,原來是呂肅一大早起來弄了早飯。
往桌上一看,做的是玉米粥,以及幾樣農家時令小菜,香味四溢,看得人食指大動。
我們三人圍桌吃飯,不遠處那具千年屍王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我覺得我們這三個人湊在一起,也真是夠強大的,對着一具布滿屍油的千年老屍,完全沒有壓力,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陳老爺子直誇呂肅是個好男人,以後肯定招媳婦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