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念頭才剛閃過,我猛然發現,這屍仙沒有咬我的脖子,它似乎在聞什麼問道,木然的臉聞了兩下,忽然放開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緊接着,便繞過我和陳老爺子,自顧自的繼續往前走。
我腳下一軟,猛地跪倒在泥地裡,盯着屍仙被淋濕的羽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而陳老爺子也早就吓的癱軟在地,他看着屍仙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朝我爬過來,須臾,見屍仙走遠,對我說:“謝天謝地,它沒有殺普通人的意思,對咱們沒興趣。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陳老爺子連說了好幾聲,如同逃過大難。
而這時,大雨漸漸停了,屍仙也走出了我們的視線中沒了蹤影,我這才想起呂肅,連忙走到她旁邊,道:“怎麼樣?”
呂肅臉上全是泥,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笑到一半,估計是牽動傷勢,又悶哼起來。
我道:“你笑什麼?”
呂肅說:“我笑我自作自受,早知道我就不去砍它了。
嘶……肋骨好像出了問題,我走不了。
”
這會兒雨已經停了,如果他真是肋骨出了問題,就必須得弄個擔架才行。
想到此處,我和陳老爺子回了之前的紮營地,拿上裝備,砍了樹棍子,撕了些衣服做了個簡易的擔架,我和陳老爺子便擡着呂肅往回走。
陳老爺子年老體弱,再加上又是山路,我們走走停停,直從白日走到天黑,才終于到了村裡。
村裡沒有大醫院,又立刻乘車到了當地縣上給呂肅搞急救。
陳老爺子經過這番折騰,也發起了高燒,身上蹭破了好些皮,也住進了醫院。
我們隻說是山裡路滑,摔成這樣的,到也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這是個小縣城,縣醫院不大,我去旅館換了身衣服,便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等,不一會兒,呂肅被推了出來,和陳老爺子安排在了一間病房。
醫生說肋骨的傷勢不算嚴重,養兩個月便能好,住個一周院,便可以轉院。
這時,我自然而然得留下來照顧二人。
當天晚上給兩人送了飯食,我才有了休息時間,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旅館。
這小旅館沒有什麼門禁,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
回到旅館裡,我疲憊的躺在床上,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憊,大腦昏昏欲睡,雖然有無數疑問在腦海裡回蕩,卻始終低擋不住這股疲憊的睡意,最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裡,我忽然感覺有一些冷,仿佛房間漏雨,把被子打濕了一樣,我覺得自己睡覺的地方有些潮乎乎的,在和困意鬥争過後,我艱難的撐開眼皮,準備查看一下。
誰知手一動,我忽然摸到身邊一團濕漉漉的東西。
我驚了一下,猛地翻身而起跳下床,順勢打開了電燈,霎時間,讓我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在我床上,赫然還睡着一個‘人’。
這人穿着古裝漢服,衣服濕漉漉的,身體僵硬的躺在床上,不是那屍仙又是誰?
我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它怎麼會在這裡?
它怎麼會誰在我床上?
我一向自愈不蠢,但現在卻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有些不夠用了,貼着牆壁站了半晌,那屍仙便如同活人睡覺一樣,沒有絲毫移動。
我滿腦子都是疑問。
之前它為什麼沒有殺我?
它現在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一路都跟着我?
它到底想幹什麼?
這些問題,我思來想去也沒有頭緒,一切的一切,最終都彙聚為仇恨,我想到了豆腐,心髒霎時間如同有把刀子在割一樣。
仇恨将這些疑問都壓了下去,我腦海裡升起一個念頭:此時不待,更待何時?
但理智告訴我,要弄死一個屍仙不是那麼容易的,更何況它要真被我弄死了,這屍體也不好處理,一個弄不好,我就成殺人犯了。
這旅館雖小,四下裡也是安裝了監控的。
該怎麼辦?
我正捉摸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
這會兒是淩晨的三點,死一樣寂靜的黑夜中,這猛然響起了手機鈴聲,讓人不由得聯想起了午夜兇鈴。
我猛地看向屍仙的臉,發現它還是沒有動靜,而這時,手機還在響。
我知道,這麼晚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麼急事,于是我慢慢接近床邊,謹慎的低頭一看,發現是我鋪子二樓的座機打來的電話号碼。
應該是獨眼龍打來的。
這麼晚,莫非出了什麼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