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仙怎麼不吃我?
它怎麼跟個木頭人一樣?
它想幹什麼?
豆腐沒辦法動彈,雙腿的疼痛侵蝕着人的神經,他縮成一團,小心翼翼觀察着屍仙,就這樣,從白天,一直到了日落。
最後豆腐覺得不對勁了,他想:這屍仙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這麼一想,便小心翼翼伸出手在屍仙眼前晃了晃。
屍仙的眼珠子跟随着他的手掌移動,由此證明這個屍仙是活的,但除此之外,屍仙依舊沒有其它的動作,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直到全黑,屍仙沒有異動,而豆腐也被雙腿的疼痛折磨着,他想自己的雙腿可能是斷了。
緊接着便是一串的聯想:截肢、坐輪椅、娶不到媳婦、上廁所得讓人幫忙、被周圍的人奚落嘲笑、最後被我嫌棄,然後流落街頭乞讨,再被器官販賣組織的人抓住,器官被割下去,屍體被随地埋了……
我聽得臉都黑了,道:“說重點。
”
豆腐道:“這就是重點!當時荒山野嶺的,我腿又動不了,又冷又餓,草地裡的蟲子在我身上爬來爬去,渾身痛的人想死,旁邊還有個屍仙,我當時都不想活了,想自殺你知道嗎!”
我道:“那你怎麼沒自殺。
”
“怕疼。
”
……
…………
我強迫自己冷靜了一下,看了看床上沒有動靜的屍仙,決定轉移話題,道:“關于你受苦這一段,咱們跳過去,後來呢?”
根據後來的描述,當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豆腐知道自己能活着的機會恐怕不多了,就算真要死,死前也該讓自己好受點兒,于是他爬到了一棵大樹下躲雨。
而随着他的動作,屍仙也開始跟在他後面走,豆腐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也能隐約明白,這屍仙暫時應該不會動他。
接着便是漆黑一片,黑暗中的大雨下了一夜,豆腐發起了高燒,即使天亮了,也隻是趴在地上,用他的話來說,當時就是等死了。
而屍仙則一直站在旁邊,從夜晚站到了白天。
随着時間的流逝,白天又一次變成了夜晚,豆腐幾乎隻剩下半口氣了,趴在地上等死。
他雙目無神的盯着旁邊如同木頭一樣的屍仙,虛弱的說:“你殺了我好了,讓我死個痛快。
”
屍仙不理他。
豆腐道:“我知道了,原來屍仙是沒有腦子的,當時有四個人,你為什麼要抓我?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帥嗎?我靠……你是屍仙,是個千年大粽子,搞基不适合你。
”
到最後,夜晚又一次變成白天,整整兩天兩夜,除了舔了些草上的露水,吃了幾隻自己竄過來的蚱蜢,便什麼也沒有。
豆腐覺得,自己現在躺着的這個地方,就是自己的墳墓了。
我讓他省略受苦的過程,但這小子根本不省略,一副我很遭罪,但堅強了活了下來,你必須要知道我的傳奇經曆的架勢。
最後,豆腐身體吃不住,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最後一眼,屍仙依舊如同木頭一樣站在旁邊。
等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原來是被人發現,救了回來。
救他的是一個生苗,生苗在現代已經很少了,他們保留着十分原始的苗族傳統,不會說漢語,由于這兩個原因,生苗的所在地,一般都在很荒僻的大山裡。
這是一個真正貧困的地方,不通公路,不通電,沒有電視、冰箱,一切都很古老。
這絕對不是誇張,沒有真正去過大山深處的人,恐怕很難想象,在今天的中國還有這樣的地方。
事實上,這樣的地方很多,而且大多位于雲、貴、川一帶,這些地帶大山大河,雄壯奇魂,以其磅礴的山川地勢,一步步抵抗的文明。
當然,文明終有一天會戰勝自然環境,但至少現在還沒有做到。
在現代,還有很多這樣的地方,這絕對不是誇張。
救豆腐的是個生苗老人,由于不會說漢語,因此兩人隻能靠比劃。
苗族有自己的醫藥理論,俗稱為苗醫,在接下來的日子,豆腐都在那個貧困的地方養傷,至于腿究竟是不是斷了他不清楚,反正半個月才能勉強下床走路。
在這期間,豆腐猛然發現,那個屍仙居然還沒有走。
‘
用豆腐的話形容,它是一根能走能動的木頭,仙風道骨,相貌俊美,再配上那一身羽衣,如同神仙下凡。
但它臉上的表情是固化的,不會說話,似乎也沒有思維。
經過接觸,豆腐知道它應該暫時不會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