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站起身張望,那人影卻早已經看不清了,唯一留下的,便是地上那具血流不止的無頭屍體。
我知道,這不是夢,于是我立刻按了安全警鈴,霎時間,周圍一陣鈴音大作。
等我走到廳堂時,其餘人也都被驚醒了,都隻披着睡袍,衣服睡意朦胧的模樣。
豆腐揉了揉眼睛,問我怎麼回事,我指了指外間,道:“出命案了。
”文敏聽到命案就清晰過來,我一邊兒領着衆人往外走,一邊兒描述之前的情形,聽得衆人連連驚呼。
外面依舊風大雨大,木質的走廊,靠外的半邊兒被雨水沁濕,粘黏着一些山間的花瓣,和城市裡的高樓大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可惜,現在無人有‘閑聽風雨賞落花’的心情,不多時,等我們趕到時,警鈴也早吸引來工作人員,便聽數聲尖叫,顯然是有人已經看到屍體了。
不過眼前這景象,沒經曆過的人,還真是受不了,隻見走廊上赫然倒着一具屍體,這具屍體穿着白色的睡袍,早已經被鮮血染紅,斷裂的脖頸,明顯是被刀一類的東西砍斷的。
要知道,砍脖子不是什麼人都能一刀砍斷的,呂肅的鬼哭刀砍粽子,那是砍一刀飛出一個頭,但普通人力氣小,而且一般也沒有那種刀,手邊兒充其量拿個菜刀西瓜刀一類的,一刀下去脖子根本斷不了,除非,那個人的力氣特别大。
而除了這具無頭屍外,我目光在周圍瞟了一圈,卻并沒有看見人頭。
相比起臉色煞白,甚至有些發抖的其他人來說,我和豆腐以及文敏算是鎮定了,豆腐雖說膽兒小,但畢竟見過更大的陣仗,因而這會兒嘴裡一個勁兒念着阿彌陀佛,但卻沒什麼害怕的意思。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怎麼會這樣!”随後而來的經理急的團團轉,連忙打電話向行宮的東家說明情況。
而這時,顧大美女已經拿出了專業素質,涼了亮警察證件,道:“後退,不要破壞現場。
”在這種時候,有警察出現,還是比較有安撫效果的。
雖說這年頭,難免有些害群之馬,警察以權謀私的事兒不少,但人們心底對于警察這個職業,還是很信任的。
再加上顧大美女雖說是個女的,但那從容不迫的氣度也讓人折服,衆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兒,連忙後退,讓出了現場。
這一退,我和文敏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在屍體旁邊不遠處,還有一道滴淋出來的血迹,就如同有什麼人,提着一個滴血的東西在走一樣,血印子,一直延伸到了走廊的左側拐角處。
我腦海裡立刻冒出了一樣東西:人頭。
能滴這麼多血,兇手肯定是提着人頭走了。
什麼人會幹出這麼變态的事情?衆人不約而同的,自然都想到了那個精神病發作的病患。
顧大美女指了指血迹的方向,我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朝着血迹的方向追蹤而去。
我才剛走了一步,一邊兒的蔣興國拉住我,害怕道:“别去了,沒準兒是變态殺人狂呢!”
豆腐拍了拍蔣興國的手臂,說:“沒事兒,變态遇上他,那是找死。
”
蔣興國将信将疑,豆腐也不多說,對我使了個眼色,旋即也跟了上來。
其餘人多少害怕,跟的有些遠,那經理擔心出事兒擔責任,一個勁兒說:“讓那位警官去就行了,我們你們其餘人就别摻和了。
”
豆腐轉頭罵道:“放你媽的狗屁!警察就不是人了!平日裡罵的時候不見留口德,這會兒有事情就隻知道讓警察上了!我告訴你們,窦爺爺最近心情不好,小脾氣暴,再唧唧歪歪,你們自己上!”
那經理不吭聲了,隻能小心翼翼跟在後面。
一邊兒往前,我一邊兒對文敏說:“那人手裡應該有刀一類的東西,要小心。
”
顧大美女微微點頭,我們三人屏息凝神,順着血迹一路往下走去,轉過一個彎口,身後隔得很遠的經理提醒我們,說前面也是客房,但還沒人住。
說起這個,就要講一下行宮的結構。
它的房間不是一間的,而是一套一套獨立的,一般為兩層,一個大廳。
由于這個時節人少,因此我們五個人霸占了一套,每一套有不同的風格。
我們此刻所靠近的地方,越往前走,風格越接近日式,廊外有從一根根竹管架起來的天然水管,一層一層,引了山泉水進來。
細細的水流彙聚在一個個造型精緻的石穴中。
原本是十分漂亮的景緻,隻是這會兒暴雨傾盆,光線晦澀,讓人沒有絲毫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