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考古界德高望重的泰鬥,葉知秋都得管他叫溫老。
看來考古裡面也是藏龍卧虎,這溫儒能被稱為泰鬥,想必并非浪得虛名,宮爵還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樣子。
進入墓門以後,在打開的燈光中,整個墓室被照亮,我果然沒有猜錯,這裡根本不是古墓,而是一個埋在地下的祭壇,規模并不大不到三百平米。
祭壇呈上下兩個圓形,四方有台階,祭壇周圍均勻的擺放着用于祭祀的青銅器,典型的秦代器物,紋路古樸厚重,粗狂中透着端莊,每一件都堪稱珍品,美輪美奂令人目不暇接。
葉知秋完全被祭壇所震驚,似乎已經忘了她帶了我們三個盜墓賊進來的事,小心翼翼端詳每一件令她愛不釋手的青銅器,這麼大的發現,讓其他考古人員也興奮異常。
溫儒顯然要淡定的多,應該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走進這裡在他臉上看不見絲毫激動,從容不迫的樣子頗有幾分大家之氣。
還沒見過修在地下的祭壇,也不知道是用來祭誰,我們趁着清理水的功夫四處查探,在祭台最上層有一尊石像,穿着打扮都是秦代很常見的服飾,但這石像足足有十米多高,放在這祭壇中顯得有些不協調。
按理說祭壇是用來祭祀的地方,而眼前這祭壇分明是祭祀那石像,可看服飾并非王侯将相,從青銅器的紋路可以推斷,這祭壇修建在秦統一六國之後,按照磚石規格以及上面的龍紋,這裡應該是帝王級别,就是說這祭壇是秦始皇用的才對!
越是這樣我越感覺疑惑,嬴政一統六國,稱為始皇,權操天下不可一世,一個相信自己德兼三皇、功蓋五帝,可見嬴政有多自負,天下都是他的,為什麼偏偏要在這裡祭祀一個尋常的石像。
我們繞到石像的前面,十米多高的石像我們得擡頭仰視,那石像一手低垂,一手平伸與肩齊,雙目傳神猶如俯視衆生,面容凝重肅穆,整座石像氣勢磅礴令人歎為觀止。
“羽龍圖案怎麼會出現在祭壇裡,而且怎麼又和秦始皇扯上關系?”田雞小聲說。
“别忘了,史書可記載,随侯珠最後是落到秦始皇的手裡,不過現在看起來,秦始皇得到的随侯珠應該是假的。
”我仰視着石像總感覺有些眼熟,但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有人故意引我們到這裡,絕對不會僅僅是讓我們知道這個祭壇是誰的,應該還有别的原因……”
我話還沒說完,祭壇下傳來嘈雜聲,溫儒說這裡已經不需要清理,讓軍警把不相幹的人都帶出去,這要是出去了,估計就再沒機會進來,我看看面前的石像,給宮爵和田雞遞眼色,示意他們爬上去。
考古隊員都忙着清理祭壇四周的青銅器,以他們的進度沒十天半月清理不到石像這邊來,我們攀爬上石像,躲在上面剛好可以看到整個祭壇,我看見被挑選進來清理積水的民工都被一一帶出去,葉知秋在下面四處張望,樣子很緊張和焦急,多半是沒看見我們,心裡有些慌了神。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彎腰駝背的溫儒,站在祭壇下面正目不轉睛的和我對視,我心裡咯噔一下,以為是被發現了,可突然意識到,這裡是背光,溫儒站在下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見我們。
他看的是這尊石像,那些美輪美奂的青銅器,他壓根沒多瞟一眼,卻如此全神貫注的看着這石像,進來的時候,葉知秋還自言自語嘀咕,說溫儒年老已經不參與考古現場的挖掘,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麼了,葉知秋把現場照片送給他時,說溫儒看到墓門紋飾的時候震驚不已,非要親自來。
看起來溫儒應該也知道月宮九龍舫的傳聞,這祭壇中足以堪稱珍品的文物他似乎根本沒放在眼裡,我越來越對這個老頭感到好奇,這祭壇中應該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吸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