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電不合适,誰有火把。
”宮爵關掉手電轉身問。
之前在神廟遭遇神殿衛士攻擊時,大部分補給和裝備全丢棄在外面,如今就隻剩下葉知秋手裡還有最後一根火把。
“幫幫忙,給我照一下亮。
”宮爵居然很客氣的對葉知秋說。
葉知秋多半還沉浸在開始得勝的喜悅中,得意洋洋的走到宮爵面前,剛好點火就被宮爵阻止:“你站前面,不然背光。
”
宮爵一向機敏從來都是身先士卒走最前面,從來沒聽他說過讓誰走他前面的,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要出事,葉知秋根本沒意識到什麼,點燃火把剛一舉起,當火光照亮前面的通道,葉知秋的尖叫聲頃刻間劃破神殿的死寂,手裡的火把掉落在地上渾身發抖的躲到我身後。
葉知秋面色蒼白,手心全是冷汗,她抓住我手臂抖動的厲害,我們都吃驚的看着前方,火光中前行的通道兩邊全鑲滿了帶脊柱的骷髅頭,像旗杆一樣密集的覆蓋在石壁兩側,放眼望去我們猶如站立在一片人骨堆砌的長廊之中。
宮爵漫不經心從地上撿起火把,不以為然的瞟了葉知秋一眼:“喲,你可是考古專家,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實在對不住了,我不知道你會怕死人骨頭。
”
我就知道沒好事,宮爵估計早就發現石壁兩邊的人骨,他也知道唯一的火把就在葉知秋手上,故意引她過去,突如其來看見這麼多詭異的屍骸,我都被驚了一下何況是站那麼近的葉知秋。
這倒是是熟知的宮爵,我哭笑不得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現在還驚魂未定的葉知秋,招惹宮爵注定就這下場,不過沒辦法還是忍住笑埋怨了他幾句:“你怎麼跟娘們似的,和她較什麼勁,這要是真吓出個好歹,我怎麼給她爹交代。
”
“瞧你這話說的,我尋思她考古經驗這麼豐富,應該見慣不驚才對,一堆死人骨頭就吓成這樣,還真是對不住了。
”宮爵攤攤手學着葉知秋之前的口氣。
葉知秋抿着嘴臉氣的通紅,正想和宮爵杠上就被我拉回來:“消停的,咱還被困在神殿裡呢,能不能出去還不知道,又不是深仇大恨的,等出去了你們愛幹嘛幹嘛去。
”
宮爵嘴角翹出弧度見好就收繼續往前走,我們穿行在人骨的長廊中,漸漸看清楚,這些人都是被活生生砍斷脊柱,連着頭鑲嵌在石壁中,整個長廊中無數骷髅頭空洞凹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們,在昏暗的火光中格外陰森可怖。
我大約估量這裡少說也有上萬個屍骨,骨頭已經鈣化,想必已經死了很久,但搞不清楚這些屍骸都是什麼人的。
“壁畫中那麼多人進來,結果就祭司一個人出去……”田雞來回張望心有餘悸的問我。
“你說這些死人會不會是那些來祭祀的人。
”
“九黎族的宗教在後來演化的民族中各自都有傳承,的确是有獻祭的傳統,但都是有牛羊,從來沒有發現過用活人祭祀的。
”溫儒在身後肯定的對我們說。
“而且這樣血腥的祭祀方式在其他地方也沒出現過,一般祭祀先祖都是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祭祀期間會嚴格禁止殺戮,但是……”
“溫先生想說什麼?”廖凱看溫儒欲言又止,連忙追問。
“但是對于神的祭祀中,活人獻祭是最高規格的,因為把生命獻祭給神被視為最虔誠。
”葉知秋似乎從剛才的驚吓中緩和過來,接過溫儒的話給廖凱解釋。
“如果這些屍骨真是用來獻祭,那這神殿之中供奉的恐怕就不是人!”
“神?!”廖凱吃驚的看着葉知秋。
“這……這不正常啊?”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一路上我們見到過正常的東西嗎?”我有些麻木的苦笑,從三屍蠱出現開始,到後來全副武裝的魔花螳螂,以及最後的不死衛士,這裡就沒有一樣在我們能承受範圍之内的。
“就算是神也太邪惡,那這麼多活人來祭祀,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将軍冷冷一笑插話。
屍骨長廊的盡頭是一間圓形的石屋,終于又有用來照明的油脂凹槽,點燃後火光把諾大的石屋照的燈火通明,在石屋的正中環形擺放着十二個石台,上面各自躺着一具幹枯的屍骨,厚厚的塵埃覆蓋在上面。
我們小心翼翼走過去,在每一個石台的前面都看見三眼麒麟的圖案,而在這些石台的中間有一個镂空的青銅蓋,上面雕刻着一棵楓木,在樹心是一隻展開雙翅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