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叮囑姑蘇淩家聲名遠播,讓晚輩到此千萬别行差踏錯,如有僭越之處還望您多多包涵。
”我嘴上說的客氣,可頭卻仰着,嘴角挂着不羁的笑意。
“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敢情你還想着在我這兒行差踏錯?”淩然瞟我一眼,低沉的聲音從亭子裡傳來。
“不是您不懂,是我家掌櫃一直不懂。
”我不卑不亢回答。
“葉九卿通透的很,他有什麼不懂的?”淩然漫不經心的問。
“掌櫃說他年少曾在這裡逗留數月,承蒙您提點讓他受益良多,可終究是少不更事,隐瞞身份觸了您忌諱,他說您當年一氣之下趕他離開蘇州,說是日後若再敢踏入蘇州半步,您便毀他雙眼。
”
“這話是我說到,當年是姓葉的居心叵測,我當時沒廢了他已經是仁至義盡,這話到現在依舊有效。
”淩然一臉傲氣回答。
“難道葉九卿不懂我這話的分量?”
“當然不是,我家掌櫃說您豪爽磊落,而且言出必行,隻是晚輩告訴他,您德高望重又豈會為這點小事計較,倘若掌櫃真來蘇州,這事都過了多少年,相信掌櫃和您定能冰釋前嫌。
”我從容不迫回答。
“不可能。
”淩然斬釘切鐵聲音冰冷。
“你不相信就讓葉九卿來試試。
”
“掌櫃也是這樣說,說您怕是放不下,我就勸掌櫃,這要真是來蘇州讓您廢了他雙眼,俗話說山不轉水轉,指不定您哪天也得到咱四川去,我家掌櫃在姑蘇淩家出了事,這帳怎麼也得算到您頭上,到那時,您是留手還是留腳,晚輩讓您自個選。
”
“你……”淩然猛然站起身,一臉暴怒,還沒開口又被我打斷。
“您上了年紀,四川氣候悶熱,您這身子骨怕是受不了,您要是不能去固然是好,可姑蘇淩家也算是家大業大,人丁興旺,其他淩家人去也一樣,總之掌櫃打小教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有仇的話……咱們盜墓的沒那麼多規矩,老子還不上,兒子還,兒子不在孫子還。
”
“你……”淩然應該是沒想到我說這樣的話,怒不可歇,剛開口又被我搶白去。
“我這話一說完,掌櫃立馬呵斥教訓我,他說您怎麼會和我們這些盜墓的粗人一般見識,您可是德高望重聲名遠播的高人,自然懂得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道理,讓我千萬别把一身匪氣帶進了淩家這赫赫有名的宅子。
”我很自然的淡淡一笑,聲音變得平和客氣。
“晚輩不會說話,剛才就說了,有什麼行差踏錯,僭越的地方,您一定得多包涵。
”
淩然硬生生被我逼的說不出話,擡起的手指着我許久沒放下去,好半天我才聽見他深吸一口氣。
“葉九卿像你這般大的時候,還沒你這樣強橫,難怪葉九卿會讓你來,看樣子葉九卿是後繼有人,這都幾十年了,還沒誰敢在淩家的地界上威脅我,葉九卿既然告訴過你别行差踏錯,你說這些話就不怕有命進這宅子,沒命出去?”
“我打小跟着掌櫃,簽的是斷當的當票,命都是掌櫃的,他讓我來,生死您看着辦。
”我笑的很輕松。
“你真不怕死?”淩然向前走了一步,月色下我看見他抽搐的嘴角。
“男兒到死心如鐵!”我不怕淩然,倒不是因為淩然不敢把我怎麼樣,而是他不敢把花惜雙派來的人怎麼樣,所以我有恃無恐。
我的腰挺的更直,對着淩然笑的一點也不做作,他和我對視良久,居然搖頭淡淡一笑。
“葉九卿探了一輩子寶,想必最讓他得意的,應該是你才對,敢在我淩家撒野,你比葉九卿當年還有種,你叫什麼名字?”
“顧朝歌!”